从虹翔凯旋那天开始一直到三月底,新京的街头都充满了一支支额系白带的“义勇军”、“冲锋队”和“讨逆组”,这些人额头的白带上都有首席议员的家徽,远远地一望便知,谁也不敢惹。这些部队的人数少则数十,多到上千,总是目标明确地杀到对头的家里、商店和工厂等处,用最短的时间打砸得一塌糊涂。这其中未免也会产生误伤,把一些人连同货物机器一起打得一塌糊涂。地方警署管不起,而警视厅递交上去的开展大规模社会治安整治行动的报告只要一到议会就给立即丢进文件粉碎机,得不到半点回应。
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完全看不到结束的希望,以至于一个华裔知名时事评论家张喻刚在自己的专栏上痛苦地写道:“这是最民主的时代?是最黑暗的时代!”话音未落,刊登他评论专栏的报纸编辑部就被一伙义勇军砸得稀烂,本人也神秘失踪,于一周后被发现吊死在伊豆山边的一棵树上,遗书上写明死因是往日嫖宿过的妓女上门威逼其与原配离婚所致。当然,这些芝麻绿豆的小新闻只在地方小报的角落里出现一回,就再不会有人记得了。
金灵摇摇头说:“作恶的并非他一人。作出这种种事来,只怕也并非他的本意。虽然现在已经闹得这么不愉快,但我还是认为,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我鼓了鼓掌,微笑道:“哟,哟,开始为他说话了呀。”
“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了!”金灵白了我一眼,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吗?流氓上台参政又不只是和国一地的事,全球如此!这次的政治改革搞得太失败了。”
此时正有一个兵过来给我们上清酒。这家伙前几天偷了金州警察局唯一一架警用直升机,半夜突袭数百公里,摸进春城精密光学仪器厂去盗用设备研磨高精度镜片,结果给南都gdi东北机动队当场擒获以至于回来后获得被发配到伙食房打杂一周处分,现在背了个外号叫长焦鸟人。说了那么一长串,其实最简单的说就是:他企图盗用人家的设备和器材去自行制作一支高精度长焦防抖镜头,目的不言自明。此人正是个脸皮和胆量都达到一定水准的混蛋,听到有个可插嘴与美女对话的机会便说:“对呀!现在市面上都流传着这么一个诨段子……”
长焦鸟人说出口后才想起我的存在。我可是亲口下达过全岛官兵未经允许或金灵主动询问不得与其交谈的禁令的,该鸟人竟敢当面搭讪,简直不给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眼珠一瞪,正欲借题发挥,金灵观察到了我的举动,及时出言给他解了围:“哦,传些什么,说来听听?”
厚颜鸟人观察了一下我的神色,还是决定冒着我爆发虎威的危险在美人面前挣表现,满脸堆笑着说:“他们说,选举之后,政府部门一下子廉洁了几倍。为什么啊?原来街上跑的地方政府车都是些东风、川路一类中低档次的,费用却顶得上好车的几倍。可现在新政府一上台,不花财政一分钱,全自动升级到奇沃六六纪念版以上了,费用也不过与过去持平,这不是免费廉洁了么?”
金灵看着长焦鸟人,表情有些石化了——实在是听不懂。我不耐烦地呵斥道:“笨蛋,你以为在每个女人面前卖弄对汽车的爱好都有用?说了个冷笑话还感觉不出来,有那么白痴——快给我消失!!”
把长焦鸟人驱走了,我三下两下刨完了饭,站起来催促道:“动作快点,下午不是要参加金州红十字协会的募捐义演么?这还是你给我找的事,千万不得罗嗦拖延迟到。”
“你就不能对我有些耐心么?”金灵马下脸说:“听静唯姐说你陪她逛街时,经常等她试衣服换鞋,一个两个小时的等也毫无怨言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见她脸色似乎不象知道更深的东西,才放下心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与她不同,有个惹不起的前夫做拖油瓶,所以足以让绝大多数神经正常的男人丧失对你的耐心。如果你还有少许可发展塑造的余地的话,说不定我会不一样的。静唯也好,陈琪也罢,都是狂爱逛街和迟到的家伙,我都忍得。”
“说得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对不起你似的。”金灵微微一笑,说:“你就没遇到过什么拥有值得赞许的美德,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女人么?”
“有的。”我淡淡地说:“ferrari。”
金灵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快点出来吧,我去把车开出来。”我离开了座位,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大声对空气说:“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记住我说过的什么话啊。乱说话的禁闭,敢动手的砍爪子。谁想活得健康长命,就最好把这女人当死人,或者把自己当死人,都听清楚了啊!”
我成功地引开了金灵的注意力。她再次发怒了,叫道:“每天都这么重申几次,你烦不烦啊!”
尽管催促了她,可是美女吃饭不能象我这样狼吞虎咽,因此虽然吃得少,却还是让我等了好长时间。好容易出发,刚开出营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