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此时已由达摩变回原样,颇为虚弱,哪会料此时祸生肘腋?眼见原本任由自己操控的天王军竟化为行尸,倒戈相向,不由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躲避天王军追击。
这百来具天王军行尸速度虽不甚快,但甚是执着,追着张献忠不放。同时其全无痛感,哪怕手足被斩,依旧向前爬行,毫不退缩。
张献忠心道:“何人竟能操纵尸体?莫非另有人在运使寄灵显化?不会啊?上次我遇见那小姑娘鸿雁并不在此,而且若有人寄灵,我怎会不知?”
他边想边躲,大兜圈子,过得片刻,眼见这些行尸动作缓慢,对自己全无威胁。于是放下心来,心念急转,唤来数百名黑瘴军士兵,前来对付这些行尸。
忽然之间,他突觉脚踝一紧,忙低头一看,只见地上一具尸体正伸手牢牢抱住自己,与此同时,这尸体周边又有近百具尸体缓缓爬起,拿着刀剑,向自己砍来。
他登时大惊失色,知道自己这真武金身并非不死不灭,万一受创过重,极有可能无法复原。当下咬紧牙关,念道:“天地凋零,唯我降临。”。
只见一道黑光闪过,他化为了一名长身玉立的儒生,接着闭起双目,周身光芒闪现,任凭刀剑加身。
刀起剑落,穿透其身,但他若无其事,陡然化作一道光影,消失不见。接着他在百丈之外的山巅现身,俯视着山下,掐指一算,已明其理。笑道:“居然能将火蚕丝运用到这个地步,倒也难得。”说罢,他跨足迈步,转眼来到某处,双手变得如同琉璃,向前一抓一分。
火蚕丝幕落下,鲁管仲身影出现在这名儒生面前。鲁管仲神色惊慌,倏忽刺出血剑,这名儒生不慌不忙,以双手挡架,以血剑之锐,竟伤不得他半分。
鲁管仲身形急退,来到这儒生数丈之外,喝道:“淮阴侯,你这懦夫,这次你又用谁的仙体应战?”
那儒生淡然笑道:“孔丘。”接着他闭起双目,略一冥想,陡然闪现至鲁管仲背后,指尖似电,向鲁管仲后背袭至。
鲁管仲借四周散落的火蚕丝,感知到了这一击,急急一闪,再度避过,跟着一掌回击,火蚕内力发出,一股融金化铁的热力向着孔丘射去。
孔丘一跃而起,竟而背生双翼,在空中漂浮片刻,继而一个俯冲,掀起巨浪,向鲁管仲席卷而来。
鲁管仲向身侧一跃,堪堪避过此招。但此招刮起的劲风却削去鲁管仲一足。鲁管仲登时放声惨叫,瘫倒在地。
孔丘身形再度闪现,来到鲁管仲身旁,一指刺向鲁管仲,竟是毫不留情。
鲁管仲闪避不及,胸口被其穿透,脖子一歪,就此不动。
“不自量力。”孔丘轻蔑地扔下一句话,刚想离去,陡然指尖一阵刺痛,似乎被什么虫豸咬中,同时一股炽热之气自指尖涌上,令自己心绪纷乱,幻象丛生。
鲁管仲蓦地睁开眼睛,手中血剑一闪,斩中孔丘。孔丘登时身首分离,缓缓软倒。
鲁管仲将孔丘手指自胸前拿开,喘着粗气,胸前及右足金光一闪,伤口霎时愈合。
孔丘头颅面露惊讶,道:“你这是真武金身?真是想不到,张三丰竟将他无尽之体托付给了你?”
但接着他微微一笑,道:“你这真武金身虽能使伤势愈合,但毕竟不是仙体。而我这孔丘之身则灵魂不灭,身躯不朽。”
说话间,他头颅及身体化作两道白光,在空中相合,又化为孔丘形貌,浮于空中。
鲁管仲见状大骇,身形疾掠,来到天王军尸堆之中,无数火蚕丝发出,与众尸连接,以众尸作为掩护,冲向无常军。
先前经鲁管仲这么一搅和,韩信根本无暇指挥无常军。故左军趁着无常军群龙无首,早已脱出无常军追击范围,向正北方七杀神教教徒杀去。
鲁管仲躲在群尸之中,悄悄隐去身形,在无常军中穿梭,奔向左军。
孔丘自空中降下,闭目测算,过得片刻,他蓦地睁开眼睛,周身散发出无数黑气,孔丘形貌转眼退去,恢复张献忠模样。喃喃自语道:“这小子逃得好快,看来是追不上了。”
接着他沉思许久,面向逐渐落下的夜幕,道:“现下左良玉已知我目的,对我那些信徒手下留情,绝不滥杀。你又有何高见?”
黑夜中出现一道黑气,一人从中走来,道:“宫主,快没时间了,血龙门与如来道场已经汇合,再加上洛阳李家财力物力。即便你是军神,已无法前拒左良玉,后抗杨天辰。”
此人面目英俊,手足颀长,赫然便是萧颜。
张献忠似乎颇为懊恼,道:“你身为血龙门光明右使,深得令狐九剑信任,难道不能想法夺权?”
萧颜摇了摇头,道:“宫主,你这话甚是违心,假如你将剑啸宫全数召唤至现世,早已胜了。你虽口口声声说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但还是抱了狮子搏兔之心。如我帮你夺了血龙门,你胜得轻易,岂非无趣至极?”
张献忠哈哈一笑,悻悻地摇了摇头,道:“我本想与左良玉真刀真枪地交手一番,谁知那左良玉军中有萧贱及张三丰暗中相助,我只能动用剑啸宫之力。可惜功亏一篑,还是让那左良玉跑了。”
接着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并非不想速战速决,只是也许是我心中恨意还不足够,无法动用森罗法相全部力量。故每次事到临头,总不会赶尽杀绝。”
萧贱神情严肃,道:“宫主,正如我以前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