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临一见那晏婆婆跌倒,已知事情不妙,向着杨嗣昌低声道:“杨大人,您在此稍待,那婆婆救过我性命,我不能坐视不理。”
说罢,他将衣角扯下半边,遮住自己口鼻,悄然钻出草垛,趁着夜色,向着那晏婆婆处掩去。
钟石山眼见晏婆婆居然如此露出如此破绽,不及细想,踏前一步,就要将其手筋挑断。如此一来,即便这晏婆婆武功再高,也难以阻挡自己搜查之举。
说时迟那时快,郭树临已奔至三丈之外,见到这一幕,当即使出灭妖降魔掌中的“无盐退魔”,遥相出掌,一股至阳掌力如同一道火线,瞬发即至,轰向钟石山。
钟石山虽有察觉,并以长剑格挡,但郭树临此时内力何等雄浑?登时将他打得全身剧震,平平飞出,重重落下,口中鲜血狂涌,气息奄奄,就此晕厥过去。
武当派其余道士心中大骇,留下一人照顾钟石山,其余众人再度结成剑阵,剑影如林,剑气纵横,向着郭树临攻去。
郭树临此时身负天地双石,内力阴阳变换,随心所欲,任何平淡无奇的招数到了手中,皆得以发挥无穷妙用,更何况如来道场武功本就精妙绝伦?只见他随意踏步,便使得敌人招数尽皆落空,随手出招,便逼得敌人手忙脚乱。斗得片刻,他怯懦尽去,自信暗生,出招越发挥洒自如,凭借着一双肉掌,身形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绝妙招数层出不穷,端的是武林中罕见罕闻的身手。
武当群道大呼小叫,上窜下跳,始终奈何郭树临不得,郭树临此时如要伤敌,那是轻而易举。但他有心试试身手,积累经验,故不停地将以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招数一一使出,居然得心应手,再无半分滞涩。不由得心中喜悦,陡然一个转身,使出“踏雪赶蟾”的步法,瞬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人群,紧接着使出“灭妖降魔掌”中的最后一掌“群魔辟异”,掌力如虹,曲直如意,一刹那将武当众人尽数击中。
只听“呜哇”“哎哟”之声不断,群道纷纷倒地,形貌委顿,难以为继。
郭树临不动声色,凝立于地,竟无半分气息粗重,显然游刃有余。
花镜月大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德,恩公武艺这等高强,我等难及万一,还望恩公示下姓名,以后我等也可有所补报。”
她机灵无比,知道眼前之人有意隐瞒身份,此刻询问姓名,一来表示自己定会铭记恩德;二来此人如不据实相告,定然心中有愧,万一他是一喜怒无常之人,也可使他心生恻隐,不会下手加害。
果不其然,郭树临粗着声音说道:“花女侠,在下身有要事,恕无法告知姓名。现下我已封了这些道士穴位,他们当无法再对你们造成威胁,你们好转之后,可将他们自行处置。我告辞了。”说罢,垫步拧腰,就要离去。
便在此时,远处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道:“这位施主武功好高,在下见猎心喜,可否陪在下过个几招,以满足在下好奇?”
郭树临一听之下登时色变,辨出说话之人正是先前破庙中那武当道士,自己救出杨嗣昌时曾与其打过照面,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不知其是否还能认出自己。
此人话音还在空中回荡不休,其本人便已自夜色中走出,郭树临凝神望去,只见此人身着一件丝质灰色道袍,约莫二三十岁样子,面如冠玉,神情洒脱,举手投足极有气势,宛然一副宗师派头。
花镜月大惊,挣扎起身,艰难出言道:“你是……顾枫溪?你在三年前青年论剑大会中……不是死了么?”
顾枫溪神情自若,微笑道:“花女侠,昔日在论剑大会中一别经年,你容颜不改,美丽依旧。幸运的是,在下那时并未死透,有一高人为我续命,令我残喘。我休养了三年,不仅伤势尽复,而且功力更胜往昔。待得我师父李道一身死,我便返回了武当,担下了掌门重任。”
郭树临不知其中玄机,但也知此人武功恐怖至极,自己与之动手,胜负只怕在五五之数。不由全神戒备,潜运内力,随时准备迎敌。
顾枫溪向他打量了片刻,忽然面露讶色,道:“原来是你?难怪功夫这般高强,适才在我等三人环伺之下还能救出人来,普天下还没几人能够做到。”
郭树临心中暗叫糟糕,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道:“你们三位皆是名门大派首脑,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此毒手,在下虽然不才,但迫不得已,还是要管上一管。”
顾枫溪抚掌笑道:“那人所做之事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现下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所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郭树临正色道:“是非曲直,以后自有公论,还轮不到顾兄评判。还请顾兄让开了,莫要执迷不悟,越陷越深。”
顾枫溪哈哈一笑,足尖一点,瞬间跨过十余丈距离,跃至郭树临身前,左脚虚抬,紧接着右脚踢出,化出十余个脚影,罩向郭树临周身大穴。
郭树临临危不乱,不为顾枫溪虚招所动,右掌阳气充沛,中宫直进,直直向漫天脚影正中击去。同时他左掌凝立不动,暗暗使出至阴内力,伏在周身,以阻止顾枫溪神出鬼没的招数。
顾枫溪察觉郭树临内力不同寻常,登时脸色一变,骤然将十余脚影化作一击,足风凌厉,与郭树临掌力重重一撞,只见一阵劲风刮起,顾枫溪身子向后翻出数丈,方才站定。而郭树临也是连退数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