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周身雾气渐渐散去,冰墙也慢慢融化,他环顾一下四周,只见易武阳已消失不见。萧贱上身****,下身褴褛,躺在地上打着呼噜,鸿雁则跪在他身边,认认真真地用毛笔在笔记上记着什么。那四具阴兵则造型各异,守在四方。
“嗯……”左大人虽然是见过世面,熟知不少玩法的男子,但眼前这对男女的姿势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产生脱离现实之感,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将左良玉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只见数百名左军将士身着重甲,手持兵刃赶了过来。副将施之焕一马当先,跑到身前,关切地问道:"左大人,你没事吧?"
左良玉破口大骂道:"我曹,老子我差点命都丢了,你们是怎么巡逻的?两个这么大的活人跑进军营都看不到,何况还是敌军首脑?刚才老子险象环生,要不是萧贱与鸿雁,老夫十条命都没了,你们平时训练个蛋蛋!今天除了负伤的人,全军一个也别想吃饭!他喵的。"
施之焕缩成一团,气都不敢出,好容易等到左良玉骂完,这才唯唯诺诺地道:"是是,都是属下失职,属下日后定当加强军营警戒,保证一只老鼠也不让它跑进来。"
这时鸿雁做完了笔记,站起身来,走到左良玉面前,说道:"左大人,这事儿你也不要责怪你的下属,像易武阳这种人,天下是很少的,无论他想要杀什么人,那人都很不容易逃掉,除非那人是皇上,一直躲在大内禁宫中。"
左良玉闻言色变,说道:"什么?难道就没有制他之法吗?"
"不过大人也不必惊慌,等到鸿雁伤势养好之后,定当寻到血龙门总坛,找易武阳好好算算今日之帐。"鸿雁面如桃花,笑里藏刀地说道。
便在此时,萧贱蓦地坐起,微微发抖,说道:"好冷,怎么这么冷啊?"
鸿雁微觉奇怪,自己与萧贱相识以来,除了偶尔因不晒太阳导致肌肉酸痛之外,从未见过他有冷热疼痒之类的感觉,晒太阳晒到一半突然苏醒更是从所未见。刚想开口询问,突然心中一紧,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地震前的老鼠,暴雨前的蜻蜓一般,察觉到大自然之中一些细微的变化,从而推知天灾的到来。
突然之间,天上下起了雪。
此时正是盛夏,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哪知天气说变就变,毫无征兆。
这雪下落缓慢,但轨迹笔直,丝毫不受风力影响,落在肌肤之上,寒冷刺骨,使人行动迟缓。
鸿雁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甲胄之人,随着飞雪缓缓落下。这人面目不清,如同笼着一团迷雾,身上灰扑扑的,似乎洒满了泥土。背上悬着一柄长剑,风格古朴,毫无花哨,剑身呈青铜之色,剑尖扁平,无锋无刃,剑柄为三瓣梅花之形,剑穗鲜红,编成一辟邪结。
众人随着鸿雁目光望去,皆大吃一惊。待这人一落到地上,施之焕立刻大叫一声:"保护左将军。"一排士兵挺矛上前,将来者团团包围,另一排士兵则挡在左良玉身前,长矛朝向前方,组成长矛阵势。
这人目不斜视,径直向左良玉走去。眼见他身体离包围圈边缘越来越近,首当其冲的一名士兵再也忍受不了,大吼一声,长矛直直刺出,扎到那人身上。
只听“嗙”的一声,长矛断裂,一道白色光圈从那人中枪处迸出,转眼扩散开来,将整个包围圈的士兵全数冻结,瞬间变成了数十座冰雕。
那人走到刺他的士兵面前,伸手轻轻一碰,那名士兵顿时破裂开来,冰片如下雨般剥落,很快变成一堆冰屑散在地上。
其余士兵吓得目瞪口呆,害怕加上寒冷,一时不敢再动,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眼看着此人离左良玉越来越近。
这人来到左良玉近处,停在长矛阵之前,两手倏忽伸出,摸上了两只长矛,只见两道冰浪迅速沿着矛身传了过去,转眼间将持矛的两名士兵全身冰冻,随后冰体上出现裂纹,不一会儿便炸裂开来,化为两堆碎冰。这人再度迈步,往左良玉走去。
左良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仿佛身在噩梦之中。加上雪花落在身上,使身体僵硬,一下子无法行动,眼睁睁看着此人停在了自己身前。
这人对着左良玉沉声说道:"你已有成道资质,可愿闻剑啸之声,斩却三尸,入那真灵大道?"
说完,不待左良玉回答,便即取下背上长剑,念到:"剑啸之声,神魂动摇,心若不定,魂则不……"
话未说完,只听鸿雁一声娇叱“着”,一座方圆数丈的巨大的冰山瞬间形成,将此人笼罩在内,同时一股劲风吹过,将左良玉吹飞十丈,远离了冰山的范围。
鸿雁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内力,使出这招,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再也站立不住,双膝一软,缓缓坐倒。萧贱急忙纵身上前,扶住了鸿雁身子。只见鸿雁呼吸缓慢,双目紧闭,已然昏了过去。
忽听那冰山中发出“咯拉咯拉”的声音,约数秒之后,冰面上破开了一人形窟窿,那人从窟窿中缓缓走出,随后若无其事抖抖身上的冰屑,仿佛刚才在冰山中前行,只是如在水中游泳一般。
萧贱想起鸿雁之前的叙述,再对比此人之言行,登时醒悟过来,此人恐怕正是传说中的剑啸宫使者,而他现在使用的武功,才是真正的防御仙体——至阴冰封。
“快跑啊!”施之焕大叫一声,他虽然不知这人打算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