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鸿雁与萧贱两人均惊疑不定之时,楼下那敲门声越来越急,到后面竟似擂鼓一般毫不停歇。而且伴随着一阵阵鬼哭狼嚎,似乎敲门人极为痛苦,又似乎极为兴奋。
鸿雁见萧贱面色惊慌,于是倏地站起,道:“我去看看。”
萧贱哪能让鸿雁涉险,心中男子气概发作,道:“还是我来吧,要真有什么妖魔,鸿雁你莫要管我,赶快自己隐身逃走。”说罢,挺起胸膛,往正门走去。
萧贱虽然放出豪言壮语,但毕竟心存恐惧,走到门口并不急着开门,透过门缝,向外悄悄张望。
这一望之下萧贱立时放心下来,原来敲门者不是别人,而是机字楼鲁班世家少年鲁管仲。此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全无武功,无论如何也对萧贱构成不了威胁。只是不知他深夜来访不知有何用意。
萧贱当即打开房门,问道:“管仲?你来干嘛?我们之间已银货两其讫,再无瓜葛。”
只见那鲁管仲两眼发黑,形销骨立,面如金纸,身子如一块破布一般,似乎随时都要随风飘走。迈步进门,向萧贱一拜倒地,说道:“萧大师,你那肉制玩偶真是天下至宝,今日令小的大开眼界,发现了除鲁之外新的乐趣。由此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得窥神迹的降临。恳请萧大师传我你那玩偶制作之法,小的愿以自创光合鲁管法与你交换。”
萧贱听他说发现了除鲁之外新的乐趣,细思级恐。不由义正言辞地说道:“在下这玩偶制作之法乃不传之秘,向来用于正经场合,绝非阁下想得那般龌龊,请自重,这便请回吧。”
鲁管仲闻言,大惊失色,道:“正经场合……难道我所用方法有误?萧兄,请将其正确用法告知,以正在下之谬。”
萧贱摇摇头,道:“不管怎样,总之我将其交予你手便是错误,还望你将其束之高阁,或者将其烧毁,方是正途。”
鲁管仲惊呼道:“不行,我为其梳妆换衣,描眉勾眼,将其打扮得如同梦中女神,当真是百看不厌,敬若神袛。今天我呆呆地看了她一整天,茶饭不思,睡眠不想,连鲁管都戒了。只想将其贡上神位,日日拜祭。但想到萧大师这里还有类似女神无人供奉,不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特此来向萧大师恳请传授制作之法,在下习得之后,定当对女神百般敬重,不让其受一丝委屈。待其尘寿将尽,在下必为其修建陵墓,树立牌位,当做自己至亲之人一样上香叩拜。”
萧贱哪知鲁管仲竟然迷上了为女尸化妆打扮,甚至连鲁管也戒了,一时不敢相信,但见起神色真诚,绝非作伪,当下说道:“此话当真,你并不会对其肆意玩弄?或者加以亵渎?”
鲁管仲冷笑一声,道:“在下一向志趣高洁,哪会行此污秽之举?现在想来,在下既往唯一劣迹便是鲁管过多,但此举仅伤自身,并未害人,无伤大雅。现下既已寻得真爱,自当戒之。如萧大师信不过在下,在下可在此立誓,如在下有一指加于女神肉身,必遭鲁班公鬼魂惩罚,丧失鲁家工匠身份,改跟你姓,并将鲁字倒过来写。”
萧贱心想:“跟我姓,并将鲁字倒过来写?莫非叫作萧日鱼?虽然此言甚是荒诞,但其所发誓言的确惨烈,可见其用心至诚,应当可以信任。”
随即又想到:“如果鲁管仲真能将兴趣转到为玩偶打扮,从而戒去一众恶习,使鲁班世家传承不致断绝,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萧贱正了正神色,道:“鲁管仲,既然你有学艺之心,我也不再推辞,明日我亥时制作玩偶之时,你可来观摩。”
鲁管仲大喜过望,当即拜倒,道:“既是如此,萧大师请受小人一拜,我那光合鲁管之法便在此传授与你吧!”
萧贱一听,立即摆手道:“算了,那个什么法你还是将其彻底埋葬到历史垃圾堆里去算了,我并无半分兴趣。”
鲁管仲见他推辞,觉得颇为可惜,想了想,道:“既然萧大师志不在此,在下也只好藏拙了。不过日后萧大师如要找鲁某人制作什么器械,在下定当尽心竭力,分文不取。”
说罢,又从怀中逃出一沓事物,放在萧贱身前,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萧贱定睛一看,发现这些正是鲁管仲视若珍宝的春宫刺绣图。此时他竟然将其弃若敝履,足见其决心之坚,悔过之重。
萧贱正想将这些春.宫图藏起,以后再细细观摩,忽然鸿雁从他身旁现形,一把抓过,问道:“师傅,这人就是你提过的那个龙翼制作者?我看他还算比较正常,没你说得那么不堪……”
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翻看那些春.宫图,骤然间面红耳赤,叫道:“这些……这些……太不要脸!”随即转过脸来,向着萧贱语重心长地说道:“师父,你年纪尚幼,怎能看这些流毒无穷的东西,不如交给你已经八十岁的徒儿保管,等你以后洞房,也好指点你一番。”
说罢,不待萧贱抢夺,嫣然一笑,身形消失在萧宅内。
萧贱听到其前半句,陡然间想起刚收鸿雁为徒后询问其芳龄时的情景,不由心中一阵旖旎。随之后半句入耳,心中又是一慌,生怕以后洞房时当真半点不懂,被鸿雁嘲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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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千里之外的闯王帐中,诸葛岳人枭面黑袍,急匆匆地走出红帐,七拐八拐,冲入一间雪白营帐。
他一进门,立即示意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