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过去两月有余。飞烟镜泊的独立生活,到底还是让小弟子们都长大了一点点。
这天中午,大家正在五谷当分吃饭,有几个人不知怎么就聊起了诸魔黄昏。
一个说:“天之雪的头有这么大,像一座房子,身体,像十座房子。跺一跺脚,咱们的飞烟镜泊,就要沉到海里面去了。”
“不对不对。”另一个说,“天之雪的身体只有蚂蚁那么大,但是他的力气很大很大,能够钻到别人的肚子里,把人家肚肠绞烂。当年,他就是这么打败飘渺魔君的。”
小欢与小流面面相觑,他们说的天之雪,是他们家里面的那一只吗?
小欢又快哭出来了,“应该不是吧,雪的名字,不就是雪吗?”
“可是我听叶叔叔说,雪的全名就叫天之雪。”小流满面惊恐。
一旁的几人已经争得热火朝天,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天之雪,真的非常非常厉害。小流这时候又持否定态度了,“应该不是我们的那个雪,我们家的雪,不就讲故事好听一点嘛……”
向来与他一拍即合的小欢,这次却大不认同。在她的心里,她家的那个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比别人口中那个,“跺一跺脚就能把飞烟镜泊沉到海底”的天之雪,还要厉害上好多倍。这么想着,她真的好想念好想念他了,他说会来看她,结果一次都没来过,还是他来了,她没有发现呢?小欢朝左右看了看,一个恍惚看到云逍。
云逍瞟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把眼睛移了开去。
小欢撅了撅嘴,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惯云逍了。偏偏身旁那一堆小姑娘们,平时叽叽喳喳最多就是云逍云逍,听得刺耳。就连很多男孩子,也都爱跟着云逍。他越不甩他们,那些人就越来劲。小欢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外面的这个世界,她真的好想好想回去流云天舒。
耳旁关于天之雪的讨论已经趋近白热化,终于有人忍不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辟谣,是饮秋露。
“你们这些人都胡说八道什么呢?”饮秋露说,“天之雪的修为比任何人都高,长得比任何人都美!”
“你才胡说!”另外一个小男孩子也是来自修仙世家,见识也是有一些的,正是爱与旁人唱反调的淘气年纪,“天之雪难道比,北群漫说加晴方加千堂加东皇襄加音尘绝加云出岫加很多很多很多,都还要厉害?长得,难道比云逍加宫城遥加夜寂流加音尘绝加千堂加很多很多很多,都还要美?”
大部分人都被他这一连串的“加”弄得头晕,饮秋露则被他的胡搅蛮缠气得头疼,气哼哼地说不出话来。五谷当分中热火朝天的讨论继续,大家逐渐忘了形。
“统统不要吃了!”一声冷喝从大门处传来,打断众人。
许多小弟子当真手一抖,饭碗打翻在桌上或者地上,没的吃了。
千堂仙尊开学时特意宣布过的纪律,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竟然没人遵守。是谁告诉他们,他今天不在飞烟镜泊的?!
面壁,还是面壁!等他们会写字了,那就是罚抄弟子规了!
很多人没吃饱站了一个时辰,下午的写字课都很有些没精打采。小欢虽然吃饱了,但她一样没精神,因为中午的时候听大家提到天之雪,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家的那个雪,但她就是好想她家的那个雪。
精神不振又百无聊赖之际,她提了笔墨决定使一点坏。云逍坐在她的前面,她对着他洁白的后心,墨笔悄悄点了上去——嗯,画几朵墨梅,那是雪教她的。宁颢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下课的时候围观云逍后背的人越来越多,墨梅点点绽开,就像许多小猫爪子耍着赖皮。云逍明白过来以后,一下子就把外衫脱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结果傍晚的时候,他就着了凉,额上发起了热。
小欢却还不知道,一个人在弟子房外晃悠晃悠着。天上的星星逐渐亮了起来,她仰头望着星空,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回去流云天舒。她虽然会御剑,现在却没有剑。正当她出神的时候,一个人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抱到弟子房后。
朝思暮想的熟悉怀抱,小欢的心里快乐得不行,一抬头,却对上雪的一张冷脸。她真的很少很少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模样,他这是怎么了?
雪道:“小欢儿,你今天做了什么坏事?”
“啊?”小欢仔细想了想,垂下头道,“吃饭的时候说话,被罚站了。”
“不是这件。”
“那是什么……”小欢想不出来,她觉得衣服脏了,洗洗不就是了?他应该不是在为这件事情生气吧?
雪道:“你害得云逍生病,去给他道歉。”
小欢愣了一下,眼泪好像珍珠,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云逍,又是云逍,她就知道,云逍会慢慢抢走雪对她的全部宠爱。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就是画了一些小花,他怎么就被她害得生病了!
一见她哭,雪的心又瞬间软了下来,亲了亲她的脸蛋,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小朋友做错了事情,就要知错能改,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你在他的衣服上画东西,那就是不对的,应该道歉……”
小欢现在却哪里还听得进去,一面哭着一面捶打他,“我不去给云逍道歉,你走,你以后不要来看我了!我以后也再也不回天舒了,你自己带云逍回去吧,呜呜呜呜……”
好在周围设了结界,旁人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天之雪想要跟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