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子洲签了合约之后,又过了两个月,才有人拿着丛字腰牌找到了麸麦堂的赵添,求见峥嵘。
不作他想,定是奉宋子洲之命来与她商议合作之事儿的。
按理来说,峥嵘手下最有能力的人是赵添,但这次峥嵘却不愿赵添出面与来人商议。他们算是一家人,虽说赵添跟了自己也有大半年了,但赵添骨子里还是丛家人。让他们去商议,那自己还能争取到什么权益?
峥嵘决定还是由得谨来见,一来这配比只有得谨最懂,二来得谨是一个十分谨慎之人。若他真的谈的拢,那今后这块儿的生意就交给他主管吧。
决定了之后,对着在身旁伺候的绿意说,“你去,传得谨来见我。”
绿意也不敢多揣摩主子的心思,虽说主子如今年幼,但她却觉得在主子面前很有压力。曲膝行了礼,推了下去。
绿意叩响得谨房门的时候,得谨正在整理自己这些天的实验笔记,听说峥嵘找他,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绿意去了。
到了峥嵘屋外,绿意示意得谨在屋外等候,自己先进屋禀报,“少爷,得谨来了。”
峥嵘放下手中拿反的《九州志》,这书看着就是容易犯困,打了个哈欠,“叫他进来。”
绿意这才走到门外叫了得谨进来,得谨进了门先是行了个跪礼,才开口道,“给少爷请安,少爷传小人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受了得谨的礼,这才看向立在一旁的兰心,“搬个凳子来。”
在哪个时代就要顺应哪个时代的规则,这一点也是峥嵘能快速适应古代生活的关键。在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你若要真与奴才们称兄道弟,同榻而眠,那些自诩有身份地位的人应该也不屑与你交往。
得谨不明白峥嵘叫他来有何事儿,心里忐忑不安,坐在板凳沿上,这时峥嵘发话了,“得谨,让你做琉璃的时候,你可有什么别的想法?”
得谨摸不清峥嵘的用意,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峥嵘,“少爷,我制作的过程中发现那些粘稠物可以拉伸的很长,且它的透光性特别好,若是我们把它做出来装在窗户上代替明纸,屋子里岂不是更亮堂了!”得谨越说越激动,也不去注意峥嵘的眼神了。
而峥嵘的眼神也越来越亮,真是孺子可教也,自己还没有说,他倒自己想到了,心里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决定,“那我若命你负责这方面的制造,你可有把握?”
看着峥嵘状似不在意的翻着桌上的书,得谨心中正波涛汹涌,什么?让我负责?!我只是一个小厮啊!
可他也知道,这次机会他若是不把握住,他这辈子就只能是个小厮了......捏紧了拳头,一狠心应了下来,“行,少爷!”
“那好,你明日一早去平渡找赵添,他会带你去见这次要合作的人。记住,说话要硬气些,是他们要和咱合作,该争取的你就好好争取,别下了你家少爷的脸。”
峥嵘又叮嘱了几句,得谨这才退下。
这天一早得谨收拾妥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背着他整理的东西,出了房间门。得行正扛着大扫帚打扫院子,看见得谨这身行头,停了下来,调侃道,“哎呦,您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呀,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我呀。”
得谨却连脸色都没有变,走到得行身边,一手勾着得行的肩膀,“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干嘛,我得谨再飞黄腾达也是李家的下人。你好好干,咱家少爷虽然年纪小,但本事可大着呢!咱们这些老人,以后都会有好去处的。”
得行本来也就是顺嘴一说,不料他倒是正经起来了,也就正色道,“既然少爷信任你,你就好好干,不要给咱李家抹了黑。”
得谨不再言语,拍了拍得行的肩走了......
麸麦堂里,赵添见到得谨的时候也是一愣,他以为峥嵘会自己来谈,毕竟这次的合作可比之前小麦方面的合作复杂的多了。
峥嵘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手下的人要慢慢的培养起来的。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现在年幼倒无妨,若将来年岁大了,总是抛头露面的也不太好。
既然得谨是代表峥嵘来的,赵添自然会安排他与来人相见。此次来的人名叫薛盛,年纪约三十左右,看着来跟他商议合作的是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这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得谨第一次与人谈生意,心中也是有些怯场的,但想起来时峥嵘的叮嘱,深呼了一口气,冲薛盛抱拳,“在下得谨,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薛盛心中正不爽,也不想理他,场面有些尴尬。赵添心中也有些着急,一边是他新主子的人,一边是旧主子的人,若两边谈崩了,他也是跑不了的。
想着就扯了扯薛盛的袖子,低声说道,“你可别图自己一时痛快,坏了主子的大事儿,那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薛盛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在下薛盛,丛家人。”
得谨自行拉开薛盛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拎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看来薛管事心中很是不忿啊,在下以为您还没有资格让我们少爷来亲自与您谈,您说是么?”
“你!”薛盛刚要站起,就被赵添拉住了衣角,这才忍气坐下。
得谨也懂得把握分寸,并没有继续激怒他,若真是把少爷的正事儿给黄了,怕是他连小厮都没得当了。
“得了,你也别觉着跟我谈委屈了你,这技术整个李家也就我一人会,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