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一直练到浑身大汗淋漓,深深吐了口浊气,缓缓收功,眼中精光乍现,感觉好似有股热流在四肢百骸间流动。张信使劲攥了攥拳头,感到身体里有种使不完的劲,心下不由大喜,这分明就是功夫小成,初入明劲的征兆。
张信上辈子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了练功夫,但那也花费了一年多才练到明劲,现在短短一晚上加一上午就练到了这个地步,一方面是有上辈子的经验,但更多的就是这具身体的天赋异禀。之前他曾听人说过,有些天才练功可以一日千里,一天就能顶别人数月乃至数年的苦工,之前他还不太相信,总以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下哪有那么多捷径可走?现在却发现老天爷有时候真不是那么公平。
正感慨间,张信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却原来是练功过勤,把体内的能量都耗光了,顿时感到饥饿难当。
张信扭头看看张喜子还在床上像条被抽了脊柱的毛毛虫一样软倒在床上,不由伸脚踢踢他。
“信哥......干嘛?”张喜子懒懒道。
“去,弄点吃的。饿死我了。”
张喜子软软的爬起来,从一堆干草里扯出一个皮口袋,把脑袋伸进去一阵扒拉,从里头翻出来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扔给张信。
张信接过来一看,是块不知道什么做的一块黑饼子,捏了捏硬的可以当砖头了。张信犹豫了半天,还是耐不住腹中饥饿,轻轻咬了一口......居然没咬动。于是紧接着又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下腮帮子一使劲,抻着了肿起来的地方,张信只觉得半张脸又酸又痛,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往下掉。
张喜子看到张信吃个饼子吃的泪流满面,吓了一跳,还以为张信是饿得,连忙安慰道:“哥,别哭啊,饼子不够我这还有呢。”说着又递给张信一块饼子。张信本想说不用,我不是饿得,奈何腮帮子又酸又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反而流的更厉害了。
张喜子看张信哭的更厉害了,把自己的皮口袋倒了个底朝天,吧所有的饼子都倒在张信面前,“哥,你别哭了,看你哭我也难受......”
张信缓了好半天,感觉腮帮子稍微好点了,气得把手里的黑饼子扔到张喜子身上:“滚走,老子是疼的。”说罢就捂着腮帮子躺在床上直“哼唧”。
张喜子见自己闹了个乌龙,讪讪一笑,麻利的把满床的黑饼子重新装回袋子里,问道:“哥,要不我给你把郎中叫过来看看。”
张信缓了半天,道:“不用......”然后挣扎的爬起来,目含泪光道:“那什么......昨天的粥还有不?”
张喜子挠挠头,“不知道,粥是昨天老王头熬的,要不咱去火头营看看?”
张信揉着腮帮子,跟张喜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帐篷。外头不知为何,冷冷清清的,半天看不到一个人。
“喜子,咋没人呢。”张信随口问道。
“估计是都上城去了,咱家大总管马上就来支援,这两天吐蕃狗攻的甚是急躁,妈的不分白天晚上的玩命打,愁死个人。”
两人一路走到东营,张喜子带着张信轻车熟路的摸到一座矮小的帐篷前,张喜子率先撩开帘子进去,只见帐篷正中砌着一座硕大的灶台,中间搭着一口能把他俩整个装进去的大锅。帐篷左边整齐的码着一堆堆的柴火,右边则凌乱的摆着些坛坛罐罐跟不少装得满满当当的麻袋。
张喜子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的挨个打开坛坛罐罐的翻找起来,不移时,张喜子苦着脸道:“哥,老王这胖子拾掇的干干净净,啥玩意都没给咱留。”
张信满不在乎的撸起袖子,“不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然后跑过去抱了一把柴火塞到灶台里,伸手一扒拉,炉膛里果然还煨着火种。
张信一边生火一边指示张喜子道:“去打点水,然后把调料给我找过来。”
张喜子“哎”了一声,先把老王头码起来的调料挨个摆在张信面前,然后提着个空桶撩开门帘去找水。
张信好不容易把火升起来了,扭头看了下张喜子摆在他旁边的一堆罐子,立刻傻了眼,里头的调料他居然一样的不认识。张信叹了口气,只好从堆在墙边的袋子里翻了几株蔬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菜刀在哪,只好拔出腰间的佩刀叮咣叮咣把青菜切成小段。
正切菜间,张喜子提着一桶水回来了,张信扭头问道,“喜子,过来,”说着用刀尖指着罐子里一团黑魆魆的破布,“这是啥玩意?”
“醋布啊,”张喜子奇怪的看了张信一眼,“这你都不认识了?”
张信一阵无语,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醋布这种东西,张信不渝暴露自己的无知,连忙跳过这个话题,又指着一团黄褐色的东西,“这又是啥?”
“军供海盐啊,粒大,味咸,老王头一直拿着当宝贝疙瘩,做饭也不舍得多放点......”
张信又一阵无语,见喜子还要长篇大论的数落老王头,赶紧用刀指着一罐白色的油膏,斜眼看着张喜子。
“猪油,这是老王头过年杀猪的时候熬的油。”
张信一算,过年到现在都快半年了,这玩意也不知道坏了没有。连忙用刀尖小心翼翼的挑起来一块,送到鼻子底下闻闻,还行,没变味。
三下五除二切完了菜,张信让张喜子把菜洗干净。自己则用刀挑了一大块猪油扔到锅里,缓缓化开。
“喜子,洗完没?”“好嘞......”喜子把盆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