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跟张信一交手,赵玄礼只觉得憋屈异常。自己平常总是仗着兵器长欺负别人,何曾想到有被别人欺负的一天?往往剑招尚未使出一半,张信的长槊就点到原本不是破绽的破绽处。张信功力虽然逊于赵玄礼,可是筋骨强劲,力气远超赵玄礼数倍,兵刃又比他的重,赵玄礼不敢兵刃相格,只得变招。几次三番之下,两人交手数十招,赵玄礼竟无一招能完整使完。
赵玄礼心下暗暗焦躁,心知若是无法抢进张信长槊的圈中,任凭张信这般只攻不守,自己可万万打不过他。江湖有言,一寸长一寸强,可还有一寸短一寸险。自己剑比长槊短,只要能欺身进去,近身之下长槊万万不及自己灵活,这样自己方有机会把这个狂徒桶个透心凉。
心下计较已定,当下剑做圆圈,只守不攻,暗暗观察张信长槊招式。
又过了十数招,张信见着矮子道士只守不攻,也不客气,双手持槊,狂风暴雨一般攻了过去。张信身高足有八尺余,那赵玄礼才不过六尺,只到自己腰间一点,长槊连刺间就仿佛骑在马上攻步兵一般无比顺手。张信打的兴发,“刺点抹砸”等等招式劈头盖脸一般直打的赵玄礼叫苦不迭,一条长槊上下飞舞,仿佛一条黑龙一般裹着赵玄礼。
赵玄礼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叶飘荡在暴风见的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风险。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惶之色,虽然道冠被长槊打的稀巴烂,道袍也被槊锋刮的仿佛乞丐袍一般狼狈不堪,可招式虽败不乱,双目凝神,依旧死死盯着张信槊尖。
终于,张信见赵玄礼又小退半步,不及细想,弓步前追,长槊自上而下直扎而下,正是一式“弓步扎枪。”却不防这已经是第二次使出这招式了。赵玄礼眼睛一亮,心道你这乱七八糟的招式可算重复一次。长剑微转,剑背正贴到张信槊杆上,借着张信一砸之力剑锋随着槊杆直划而上。
借力打力也不是什么力都能借的,张信的巨力直震得赵玄礼胸口发闷,只欲一口鲜血呕出。但寻思终于能破了这狂徒的槊法,受点伤也算值了.......
张信浑然没有料到赵玄礼还有这般变招,当下大惊失色。剑锋掠着槊杆,若是自己不弃槊双手十指非得被削断不可。当下只得无奈撒手,先保了十指再说。
赵玄礼虽然一剑削空,但兴奋不已,心道总算是破了你的兵刃。见张信又想要伸手把长槊抢回来,当下左手一掌拍出,双掌相对只觉得一股大力涌过来,忍不住退了一步,一口鲜血涌到喉头,只觉得嘴里腥气十足。
虽然对掌之下赵玄礼收了内伤,可终究还是吧张信阻了一阻,那长槊终究没在落入张信手里,“当啷啷”一声掉在石梁上。
长槊落地,张信心下一沉,赵玄礼却喜形于色,剑招变回七星剑法,风卷残云一般向张信涌来。张信失了兵刃,只得左右支绌。赵玄礼方才还有一把长剑能遮掩一二,张信现在全凭一双肉掌,比之刚才的赵玄礼还要狼狈三分。
数招一过,饶是张信身手敏捷,身上也留下道道伤痕。几次想去抢地上的长槊,却总被赵玄礼剑势逼退。见张信又要去冲抢长槊,赵玄礼眼睛一咪,长剑做刀竟当头劈下。
张信见这招大异之前的七星剑势,心下疑惑,却也不敢迎接,当下侧身一闪。却不防赵玄礼变劈为圈,直往张信膝下削来。
张信此时重心不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无奈往上一跳,堪堪避开了断足之祸。却不防赵玄礼长剑一收一刺,当胸直往张信心口刺来。此时张信尚在半空,全然闪避不得,这一剑又快又急,眼见张信就要被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