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过后,朝阳带儿子留下来吃早饭,王梓光已经和家中的表兄弟们相处熟了。朝颜看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便放心了。
朝阳费尽心机回开悟园住,是因为王梓光没兄弟,那几个庶出的还是算了吧。兄弟们从小打闹长大,感情好,将来有个帮衬;也免得把儿子养得娇气,王府对男孩从不娇养,都是打跌大的。再说兄弟多了,竞争也多,免得养出个井底之蛙,闯了祸也有人一起背黑锅。
世子妃杨氏更是把朝阳和王梓光照顾得样样周到,事事妥帖。她是西北威远候家出来的嫡支小姐,和她姑姑先杨皇后一般大方明理,最聪明不过的人。而且朝阳出嫁的时候嫁妆丰厚,不会再惦记家里的东西,没厉害关系。朝阳受宠,和自家丈夫关系更好,是一大助力。
她傻了才会故意开罪这个小姑子哦。
……
饭后,朝阳找人把儿子送去王府的家学闻知院上课,就递了牌子进宫,但只被获准于早朝时间或午后入宫。不能在沐慈“上课”的时间打扰,人家要正经上课还要“看奏本”,比较忙的。
朝阳知道沐慈被太子欺负受了苦,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也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但她却是知道自家父王“见死不救”的,所以她心里有愧,觉得自己这几年没入宫,也要为此承担责任,于是越走近重华宫,越有点情怯。
对安庆的暗中调查已经结束,好在并没有影响什么,他依然在重华宫外值守。因朝阳已经得到批准,就没再次出现“打倒闯宫”的事。朝阳把平岚留在了外面,单独一个人进去看沐慈……再愧疚,还是得去看他。
安庆不是个弱手,早感觉到夜行卫对他的监控增加,他看着朝阳进入重华宫的背影,目中掩藏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
因这时候还在早朝,天授帝和王丞相都没有过来,沐慈冥想和晨间锻炼都结束了,正一个人斜倚在卧室软榻上看一本书,翻得极快。和顺伺候在侧,端着托盘,放着点心,沐慈却没工夫吃。
听见通传声,沐慈抬头看向朝阳,刚刚汇集在唇角的笑意在见到朝阳的表情后立即消散,疑惑问:“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嗯?”朝阳有些愣,“什么……什么事?”她心里有愧,强笑一下说,“没事啊,我没事。
“姐姐,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不会掩饰也别在我面前掩饰,眼睛里……为什么有这么浓的哀伤?”沐慈问。
“啊?有么?”朝阳摸摸脸,这等同默认。她本来想好了,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何必总提起以前的事呢,又无法改变,不过是让阿慈再难过一次罢了。现在只能默默补偿,对他好,更好一点……
可一照面就被沐慈戳穿,面对如此关怀地询问,朝阳的眼眶无法抑制地*了起来……
沐慈叹口气,放下书,撑着软榻小心起身。
朝阳飞奔过去扶着沐慈,拧眉:“上次看着还好,怎么你身体又差些了?”还需要人扶着起来。
沐慈被天授帝伤得不算严重,他只是怕忽然起来会失礼,道:“没大碍,起来急了头晕。”这也是实话,这身体气血太差。
朝阳扶着轻飘飘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沐慈,摸着他身上一把骨头,就掉了眼泪……
沐慈再叹口气,他虽瘦,到底是个男子,身高还比朝阳略高了那么一点,将朝阳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姐姐,虽然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可是如果你觉得哭出来好过一点,就痛快地哭吧。”
朝阳再忍不住,抱着沐慈泪如泉涌,一直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越哭越想哭,控制不住,索性哭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仿佛把积攒在身体里这么多年的委屈悲苦,这么多的歉疚伤心都哭出来。
我真的很没用,是个失败者,害了大哥,养不好儿子,明知道你一个人在冷宫孤单,竟好几年不闻不问,让你受苦,我不配被你这么温柔的对待。
对不起……
朝阳哭了许久才慢慢歇声,沐慈让和顺打了凉水过来,拧了棉巾亲自给朝阳敷眼睛。朝阳抓着沐慈凉凉的手,握在手心里,用红肿的眼睛哀伤地盯着他看。
沐慈用另一只手帮朝阳把一缕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很平静地问:“我在冷宫的事,你知道多少?”
朝阳没说话,又开始流泪。
“你父王告诉你的?”
“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到啊。”朝阳小声应,沐慈出冷宫,一身伤痕,太子同时被幽禁了……即使她父王不说也能联想到的。
“都过去了,别哭!是太子的错,不是你的错!”沐慈劝,带点试探。
朝阳愤愤不平:“那个魂淡,看着忠厚老实,可实在太坏了,你这么可爱,他怎么忍心欺负你、伤害你呢?好好的你又没惹他……”
沐慈松了口气。看朝阳义愤的样子就猜定王还没告诉她全部事实,他倒不是在意脸面,只是没必要拿那种龌蹉事污了朝阳的耳朵,他也不喜欢因为那种事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
沐慈就不再说什么了,只轻柔给朝阳擦泪。
朝阳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不好意思说:“我真没用,反倒要你来安慰我。”
“好受一点了吗?”
“嗯。”朝阳应,其实怎么好过的了,只是不想叫阿慈反而来担心她罢了。
沐慈让和顺出去,才问:“我只是受了点伤,你怎么比我还难过?”
“之前我不知道,父王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