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莲心在三楼窗口,没有直接进来,郁闷回话:“是我,殿下没睡的话,我有事找您谈谈。”
水莲心憋一下午了,习惯性半夜仗着功夫偷偷潜入,可沐慈警觉性那叫一个高……水莲心自问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每次他一靠近,沐慈就好像感知到了。水莲心想到沐慈臣服百兽的“神迹”,知道沐慈不动声色之下有着极厉害的,有点匪夷所思的能力,对沐慈更多了几分敬畏。所以尽管他可以打败石秩,然后和沐慈“单独谈”,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守规矩。
沐慈还有什么手段,他真的不想知道。
沐慈沉默了一下,平淡道:“进来!”
水莲心才从窗口进来,石秩已经挡在了沐慈身前,浑身煞气暴涨,揉身就扑向了水莲心。
“别打坏了东西。”沐慈叮嘱一声就没多管他们,把外侧梅容的枕头抱住,打个哈欠准备入睡。
石秩有了气感,练出内劲,到底比不过功夫更好的水莲心,很快被打败撂倒在一边,不过水莲心收着手,没有让他受什么重伤。
水莲心上前两步。
“哼!”牟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示警,他洗完澡听见响动上楼,看石秩被虐,完全没有帮一把的意思,只倚在门框边抱臂看着。
水莲心就不再靠近,站在床榻三米外,问沐慈:“你……那里……是怎么伤到的?”
沐慈不理会他,闭眼睛继续睡。石秩忍着痛,上前给沐慈轻柔盖好被子。
水莲心十分恳切:“请你告诉我好吗?”
石秩看看沐慈,对水莲心冷声道:“殿下不想谈这事,水长吏,你逾越了。”
水莲心耳力敏锐,跟随沐慈入宫就听到了德光帝吩咐掘了暴太子的坟,肯定和他脱不开干系。若真是他想的那样,的确不好总揭人伤口,心中更是愧疚。他悲伤问:“那……你告诉我,所有对你不利的消息,都是你为了国体,刻意纵容的吗?”
最后才让他误解,然后……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错事。
沐慈觉得烦人,眼睛都懒得睁开,语气慵懒道:“简漓,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和你没有半点私人交情,还不足以谈及任何**。我所做的事,也没有对别人解释的必要。”更无情指出,“这些也不是你的职权范围,不应该过问的不要再问,记住你的身份!”
水莲心:“……”
他低下头,再一次郑重低语:“我知道了!还有……真的,很对不起!”
沐慈斜躺着,单手支额,平静看着水莲心,语气淡然道:“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所以反复道歉是没用的。你若真有心替我做事,那我真有件公事比较适合你做,完成度会比较高。但这件事也不是你的职权范围,我不能勉强你涉险。你完全可以拒绝。”
水莲心终于有机会能帮沐慈,终于有可能取得原谅,露出笑容:“可以,任何事我都能答应你。”又小心翼翼,怀着一丝期待问,“做好之后,能否……”
沐慈点点头:“行,私人恩怨一笔勾销。”他才睁开眼睛,吩咐道,“你叛出王府,暴露离剑公子身份,”沐慈看水莲心没有发问,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对所谋之事也有了更多把握,道,“我这边会声势浩大追杀你,不会留手,你凭自己的本事逃去西凉。协助西凉太子夺位,把西凉五皇子拓跋应阔送到我手上来。”末了,沐慈想了想,强调一句,“我要活着的!”
水莲心迟疑问:“你……真看上他了?”
“十一年前,拓跋应阔联合四国犯我大幸,帐该清算了。”沐慈道。
水莲心:“……”他真心替拓跋应阔点了一桌子蜡,莫名和那位仁兄有了一点同病相怜之感。
“具体事宜,阿兄会告诉你。记住!在西凉不会有人联络你,更不会有任何人帮你,全凭你自己的手段。”沐慈冷笑,“我相信你的手段。”
演技帝水莲心本来很享受靠演技哄得人团团转的感觉的,只在沐慈这里踢到铁板。明明从前为此沾沾自喜,可面对沐慈,就觉得十分羞愧。
水莲心叹气,问:“我还能回来吗?”
“完成任务可以回来,恢复本来身份也没关系,一切有我!完不成……我白养你有什么用?”自然是不用回来了。
水莲心懂了。
沐慈摆摆手。
石秩目露凶光,第一次抽出他手中寒光闪烁的宝剑,再次朝水莲心扑过去……水莲心破窗而出,石秩也毫不犹豫扑了出去……很快,楚王府响起刀剑之声,锦衣卫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
人多,武器精良,水莲心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架不住,且他伤还没完全好。牟渔还落井下石,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从床下暗格抽出最新款的钢,弩,选了一支穿甲箭,走到窗边,抬手射了一箭。
水莲心避之不及,肩胛中箭,身形滞了一下,石秩看准机会补了一剑,水莲心避让不及腹部开了一条口子。
这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放水啊!
殷留早得了叮嘱,穿着黑衣蒙着面,进入战圈把水莲心带走……
水莲心回头,看了三楼窗口一眼……窗口已经没有了人,窗户都关上了。
水莲心:“……”
牟渔关了窗户,扭头看沐慈。
沐慈已经睡着了,面容放松,呼吸绵长,柔弱无害。
牟渔看着他的睡颜,心道:这样无情狠绝,没心没肺的人,连我都不敢得罪的,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但沐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