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这边赴宴,还不知道他不屑理会的流言让梅皇后纠结了,宴席吃到一半就和德光帝打一声招呼告辞。他身体不好,也不爱交际,在宴席上迟到早退是常有的,能出席就是天大的脸面。德光帝也不拘他。
沐慈刚出宫,石秩就上前告诉他梅容回府了。
沐慈听得消息,面上还是淡淡的,只眼底一丝温柔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上了追星车也不着急吩咐加快行进,一路上也没着急问梅容近况,不紧不慢,很稳得住。
旁人都有些犯嘀咕,真放心上的人,不得飞着去见面吗?更坐实了胡子失宠的传闻。
只有牟渔和石秩几个心腹知道,沐慈每天都能接到梅容近况的信息,沐慈把和顺派去梅容身边,是带着三笼信鸽的,天京城毕竟在北方,距离西北边境也不是太远,信鸽一个来回不用多久。
和顺每天伺候梅容,顺带汇报梅容从早到晚的动向,事无巨细的啰嗦带告状。
楚王府和北地的信鸽时常往来,一天总有四五十只。专盯着王府的各色人等看这情况还以为楚王对楚地与边境的把控有多严,个个夹起尾巴不敢对西北新粮道伸手,生怕被楚王发觉然后一根指头轻轻摁死。
这才保得梅容在边境行事方便效率高。
却不知道,这些信鸽里起码有一半是两人鸿雁传情,还有和顺交代梅容每日吃了什么心情如何几点入睡有没有不听话的。
要是那些个“耳目”知道实情,不噎死也被狗粮撑死不可。
……
一路回了王府,沐慈面色还是没什么波澜,步伐不乱慢慢走进去。在家里防卫还是很安全的,只石秩不放心要天天紧跟沐慈,牟渔就不用寸步不离守着,被戚焱使个眼色拦住了。
牟渔对他比个稍等的手势,先吩咐下面的人:“这几日殿下和梅总都休假,所有事俱回复给我,各人各司其职,都绷紧了别松懈。”又吩咐一个夜行卫传令,“粮道和征西军的事仔细盯着,特别盯着军法处,记录功绩点的事要公平公正,该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后勤也别拉下。”
下属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这回总管后勤调度的,名义上是沐慈,实际上修粮道、买粮、买铁、运粮、运武器的都是梅容在做。论起功劳,沐慈不会占太多,所以梅容能得的功绩点数额会很吓人,绝不亚于常山王等人,爵位往上提,位列英烈祠主祀,是板上订钉的……只别拿他的血统说事,打压功劳。
牟渔特地吩咐,也是防着梅容回来把沐慈勾走,两个人鬼……那个,倾述衷肠没空理事,有人趁机作怪。
主要的事情吩咐好,戚焱才拿了一张字迹优雅的雪色帖子递到牟渔手里,道:“太清观小童子刚送来的,说是山上红叶如火,邀殿下赏秋。”
因为沐慈常去太清观,要么太清观那位下山过来见沐慈,虽没传闻中同塌而眠,但沐慈和那不食烟火的漂亮小道士过从甚密是真的。戚焱摸不准自家殿下是个什么意思。如今梅总回来,戚焱就不知道帖子要不要给沐慈看。
惹到梅总那醋缸倒在其次,主要是他做不来帮着外人撬自己人墙角的事。
再怎么说梅总一心为殿下,离家四个月又不是去玩,而是外派公差,为国为民,人都叫晒成了黑炭头,可见出力。总不能让人在外拼命,结果后院起火他还当帮凶。
梅容虽有个让人诟病的血统样貌,可才智能力是实打实的好,性格行事也让人只有钦佩的,又得殿下看重,楚王府的人不把梅总当王妃,也早认定他是自己人。
戚焱拿不定注意,牟渔却是能做沐慈半个主的,所以烫手山芋丢给了他。
牟渔接了帖子,却根本没打开,就团成一团扔王府道路边的杂物框去了。徒留个“禅衣”的署名,皱巴巴的很快被洒扫倒进去的落叶掩盖了。
……
沐慈进了碧澜池,就听到乐招问一句“准备侍寝,要事先准备,要不要代劳”的戏谑,听到梅容那理所当然,什么“王不让别人碰我身体”这样张狂的回答,沐慈露出了笑容。
乐招武力值一般般,没听见沐慈越发悄无声息的脚步,却是正脸对着入口,自然看见了沐慈的那个带着纵容和宠溺的笑。他看得呆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也没被抓包的窘迫,不紧不慢唤一声“爷!”然后扔给梅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梅容看乐招神色不对就回了头。然后他也好,沐慈也好,都没工夫搭理乐招。虽每天都在飞鸽传书,却分别四个月没见,此刻看到对方,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对视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就拉不断扯不开了。
乐招一个眼神白费,也不以为意,笑了一下知趣留下了那一托盘东西,悄悄起身退出。门口早叫石秩把守好了,乐招冲他一笑,跟着一起守着。当然他绝不承认是留下来听墙角的,将来好笑话梅容。
……
碧澜池里两个也不关心闲杂人等,眼里只映着对方的身影,顾不上其他。梅容打量沐慈,脸上真上了肉,虽还苍白少血色,却没以前那般脆弱,白白嫩嫩很可口。他冲沐慈露出一口白牙,张开双手。
沐慈站在岸边也是笑,柔和了目光,眼角眉梢俱是深情,眼波漾漾带着小勾子,却不着急下水,得先脱衣啊,就伸手解了腰带……
沐慈有心,神态动作媚意天成,一个“诱。惑”怎够表达?
只可惜少了个钢管。
梅容再没想到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