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乖乖喊了声:“姨父。”对王又伦略浮夸的演技……不置可否。
“世叔!”苏岷看到王又伦进来,笑容灿烂却局促,小伙子都不知道该怎么体现自己的诚意,立即对“准岳丈”深深作揖,几乎快要趴地上了。
王又伦没理他。
苏砚忍着不悦,起身与王又伦打招呼见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第一次为儿子提亲,还是婉拒过的,有点紧张。
王又伦也没看他,只拼命对沐慈使眼色。
沐慈知道王又伦要说什么,当没看见,不接茬。
王又伦只好直接说:“请苏御台与令郎在堂上稍待,用些茶点。我与楚王殿下有些私事要单独谈谈……殿下随我来。”
王又伦见沐慈不动,一边对苏砚说抱歉,然后当着以弹劾百官各种不端的御史大夫的面,非常逾越地,一把抓着沐慈的手腕,把伟大的,高贵的楚王殿下,十分粗暴,直接用拖的……给拖进了后堂。
苏砚:“……”这可太失礼,太粗暴了,明天要不要参一本告王相不敬?那个……看起来像长辈要教训熊孩子……这个……就要成儿女亲家了,不好翻脸……还有……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居然让一贯温厚讲理的王丞相这般失态?
苏砚在疑惑纠结,却不好在人家家中干涉太多,只安抚了忐忑的儿子,在正堂等候。
……
沐慈一路被姨父揪到了书房,就连护国公的面子都不给,把紧跟着沐慈的牟渔直接关到了门外。
牟渔摸一摸险些被门砸扁的鼻子,心道:平时不生气的书生,一旦发脾气也挺恐怖的,看这关门的手劲儿。
不过牟渔也就这么想一想,完全没有进去解救可能会被打pp的某只熊孩子,很坦然悠闲等在了门口,还扫了一眼附近的几个锦衣卫,把大家“看得”赶紧移开视线,认真防卫。
书房里,王又伦已经熟知外甥脾性,决定开门见山,低声说:“殿下,先皇已为您聘下了我家二娘,交换过信物,您可知道?”
为了增加说服力,王又伦还珍而里取出了沐慈的皇子玉。
沐慈看看皇子玉,不紧不慢道:“我知道。”
王又伦:“……”知道?知道还把苏岷抓来?王又伦觉得有些手痒……
不能揍,这是楚王!
不能揍,他身子骨弱!
不能揍,揍哭了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他,谈话也无法继续了。外头可还有个护国公守着呢。
沐慈好似一点没发现王又伦在咬牙切齿,认真说:“姨父,父皇告知过我,我当时就打消了父皇的念头。他也答应我,让我自主选择伴侣。这话,本该在我第一次到您家的时候就说,只是没好机会提……我一直当小侬是妹妹,没有其他想法。”
这拒绝已经很委婉了,但这还是……拒!绝!
愤怒的老爹今天受了二次打击:“小侬那里不好了?”一个两个这么勉强委屈的样子!气死了!
“小侬那里都好,就是太好了,所以我不能耽误她。我将您当做父亲一样敬爱,也就不隐瞒您了。”沐慈的目光透着十万分的诚恳,“我不能娶女子为妻,另外……我也不能有子嗣。”
王又伦呆了一会儿,好半天都无法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不能什么?不能娶女子为妻?不能有子嗣?
王又伦讶异问:“谁说的?谁还敢不允你大婚留嗣?”
沐慈道:“也不是谁说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喜欢男子,我对女子……没有感觉……你……不知道懂不懂。”
我懂不懂?我懂个鬼!
王又伦还是不能理解,忽然……电石火花之间,他想起沐慈的冷宫出身,想起现在的德光帝,曾经的三皇子上朝状告暴太子的罪名……想起沐慈孱弱的身体,满身的伤痕……
他更忆起,自己刚成为沐慈老师的那段时间,沐慈频繁去净房,一去半天都无法解决,脸色也一次比一次不好看。有一次……因和先帝争执,这孩子还不小心shī_jìn弄湿了衣裤,当时先帝的脸色如丧考妣,沉痛非常。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真相!!
王又伦其实当时就心里打鼓,可不敢乱猜。
现在……
居然……
王又伦瞠目结舌,抓着沐慈的肩膀急问:“可是……可是……”他看向沐慈的下盘,目光沉痛,嘴唇抖索着,却……问不出口。
可是那几年,暴太子伤了他,所以不能……不能人道了?
沐慈马上知道王又伦想歪了。
哦,其实也不算想歪,如果他不是体灵进化,修习功法,吸收灵气淬体慢慢恢复。当年暴太子对这具身体造成了那么严重的伤害,不能人道不说,只怕便溺方面都还会出状况。而且,现在说是恢复,但感觉还是迟钝,需要很长时间的刺激才……
就算沐慈是一个从不说谎,行事坦荡的人,但对一个长辈详细说那方面的情况也是有点失礼的。再说……那方面,只需要对一个人负责就成,没必要昭告天下,对天下人去证明什么。
所以沐慈最终道:“姨父别担心,我已经恢复了许多。”
王又伦哪里肯信?沐慈长久的犹豫沉吟,让他的心无比下沉,如今只是个“恢复许多……”,王又伦的心就沉到了底。
男人都要自尊心的,他以为沐慈只是撑面子。这方面一旦出问题,是非常麻烦的事,恢复也极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