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十二万分自制力,才控制自己不立即抱着沐慈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你们谈,我刚吃东西,有点晕。”沐慈咕哝一声,熟门熟路靠在了梅容怀里。
牟渔:“……”
他和人谈事,谁不是正襟危坐,一脸紧张?就梅容不仅不怕,还当面勾搭……他忽然有点压不住火儿:“我和你说正经的,梅三郎!你这两三个月推说养伤,万事不问,优哉游哉混日子。好吧,之前累你照顾阿弟,我替你办事,应该的。现在呢?你说你也算事业有成,雄霸一方的人了,伤也该养好了吧,真能没一点打算?”
“乖,别惹阿兄!”沐慈懒得抬手,于是摸摸梅容的大腿。
“哦!”梅容应一声,忽然把沐慈的手拿开,抓在掌心里,交叠双腿……然后一脸认真对牟渔道,“我真诚感谢你替我守着产业,这三个月辛苦了。”
“前事不论,你只说你什么时候下山?”牟渔问。
“就今天吧。”梅容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但说完就发现自己十分不舍,用手摸摸沐慈的脸。因为梅容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十分粗粝,沐慈至情至性,喜欢绝不抗拒,不舒服也绝不忍耐,把脸又埋进梅容胸口躲开了。梅容也不气馁,改用稍微柔软的手指背摩挲沐慈的鬓间和耳垂,微微低头,双唇近乎亲吻地贴着沐慈的发顶,问他:“我的王,我要是一无所有了,你嫌弃我吗?”
沐慈迷迷糊糊道:“嫌弃!”
梅容:“……”
牟渔看梅容终于吃瘪,心气顺了,绷着肃冷面色,忍笑忍到内伤。
不过就算沐慈说“嫌弃”,梅容依然笑得灿烂,对牟渔说:“我下山,不是为了拿回梅家船队,也不要梅家的一个钱。”
牟渔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梅容道:“我优哉游哉三个月,万事不管,就是再也不想管了的意思。”
牟渔挑眉:“你开玩笑?你在海上近十年打拼,好不容易用命挣下的局面,说不要就不要了?”
梅容笑意浓浓,湛蓝的目中满是兴味:“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牟渔噎了一下,不怒反笑:“也对,反正不是我的东西,我急什么?”又道,“不过梅显和梅寰好像都在找个什么东西,没这东西,他们指挥不动船队。眼看要错过信风期,今年一年再不能出航,货物卖不出去,梅家损失极大。”牟渔意味深长盯着梅容,“你真不打算要梅家的船队,还扣着那东西干嘛?”
“哦,你说这个?”梅容从腰上解下来一个鱼符,一只手要抱好沐慈,就用牙配合咬着鱼头拧开,露出一个钥匙,道,“这是我旗舰上海星盘的钥匙,没我打开海星盘引导航向,船队可能迷航,当然指挥不动。”
“海星盘?”牟渔眯眼看着钥匙……这就是“海神”永不迷航的秘密武器?
“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船队最值钱的东西不是那些船,也不是货物,而是我写的航海志,还有我做的这个海星盘。”梅容笑的得意。
他那大哥梅寰以为把持了船和钱就能扣住梅家船队命脉,殊不知最不值钱就是船和钱。最有价值的——航海志,他早就送给了沐慈,谁都拿不走。海星盘,他能做第一个就能做出更好的第二个。
牟渔也是阅历丰富的,自然能明白梅容的话,看了他半晌,恍然道:“懂了,你打算另起炉灶?”
梅容被身世拖累,都能在海上挣出那番局面,是有真本事的,搁哪儿都有一飞冲天的底气,小小一个梅家根本留不住他。或许梅容早就做好了另起炉灶的准备,如今只是一个契机,才放弃梅家船队放弃得这么爽快。
谁知梅容还是摇头:“不是,我不打算再出海了,受了一次伤差点活不过来,有些事就想通了,死到临头才发现自己看重的东西,其实也不是那么放不下。”他低头看怀里的沐慈一眼,收紧手臂,“再说,我有更想得到的,必须得先放弃一些。”
牟渔:“……这叫放弃一些吗?”
“好吧,放弃所有!”梅容无所谓道,“有舍才有得。”
沐慈的身份和目标,对于大幸的意义都注定他不可能出海,而梅容若不舍得放弃,离海上岸。两人就犹如飞鸟与游鱼,永无交集。
必须有人先迈出那一步!
牟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命运真奇妙!
一个沐若松,无权无势,为了获取权势变得足够强大,放弃了和沐慈的感情。
一个梅容,在海上称王称霸,却为了追求沐慈的感情,放弃了已经掌控在手的所有权势,变得一无所有。
谁比谁更傻?谁比谁更聪明?
什么又比什么更值得?
说不清。
牟渔唯有一声叹息,伸出手来……
梅容抱着沐慈,不想乱动,只好盯着牟渔的手申明:“先说好,别打脸!”
牟渔的手僵在半空:“……”
到底这娃儿混得有多惨?让人一伸手就一定是要揍他?不过鉴于梅容的血统,加上他这不懂收敛低调,嚣张飞扬,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说不定对他伸手的人,十个就有九个是想揍他的。
牟渔忽然也有些手痒!
沐慈再忍不住,在梅容怀里闷笑出声,捏了梅容腰上硬邦邦的肉一下:“阿兄是要拍你的肩,表达他对你的敬仰之情。”
梅容痒得闷哼一声,被这个亲密小动作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