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霜的手的确灵巧,耐心温柔,还懂得按摩头皮……沐慈觉得这是他洗过最舒服的一次头,汗毛都炸开了,舒心长叹:“行,留下,以后专门给我洗发。”
怜霜揉按的手顿住。
牟渔和卫终隔着蕴苒的水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震惊。
真留下啊?果然……美人儿都是祸水。
“王府后院都空着,你自己挑,看中哪个院子就住哪儿,我支一万两银子给你,你随心意自己布置,想买什么买什么,不够再问我要。想出门提前给府里长吏报备一下,准备车马和保护人手。”
这是金屋藏“娇”的节奏?可这是一个肮脏下贱的戏子啊,不知多少人玩过,殿下当宝一样养着会被笑话的。
牟渔忍不住打断,当着怜霜的面道:“阿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玩得过火了!”
沐慈淡淡瞥他一眼:“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们洗好了?”
“洗好了。”憋屈的回答。
“出去吧!怜霜陪我就行。”沐慈说。
两个人立即想歪……沐慈那功能可是恢复了的。
牟渔临走时对怜霜警告的一瞥,锋锐冰冷,杀机浓重。
怜霜瑟缩一下,往沐慈方向靠一靠,沐慈立即搂着他的纤·腰……
牟渔:“……”感觉更心塞了怎么破?
两人出了碧澜池,卫终飞快解释:“临渊,真不是我的错啊,我想阻止来着,可……”
“说点有用的。”牟渔脑门阴云密布。
卫终垂头丧气:“我会把怜霜的资料给殿下看的。”又忐忑问,“那戏子要得宠啊,会不会记恨我?”
枕头风这种东西,比杀人的刀还锋利。
牟渔摇头:“阿弟不会被迷惑的,再说,有我呢。”
卫终:“……”敢不敢语气更确定一点?
两个人不约而同,长叹一声。
这要是北海郡王在就好了,有个会洗发也能劝得住沐慈的人在,沐慈也不至于对低贱戏子感兴趣。
……
沐慈浑身上下都舒服,长发第一次不这么想剪掉了。他转身,见怜霜仍似小白兔般柔顺,含羞带怯,目中无边春意流转……
沐慈……
沐慈淡淡说:“别装了,累不累?敢有见我的念头还付诸行动,面对牟渔的杀气都不理会,你就不是一只胆小的兔子。”
怜霜怯怯看沐慈一眼,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眼睛红红,委屈又无辜,小眼神勾人的……叫人想化身大灰狼扑过去吃了这只小兔子。
沐慈哪里会上钩,气定神闲说:“说吧,费这么大劲勾搭我,想让我做什么?”
怜霜:“……”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窘迫,嘴上否认,“不是的,王爷,贱……”
“嗯?你知道,我不喜欢谎言。”
怜霜咬了咬唇,才委委屈屈说:“我有万般想法,在见了您之后就知道是奢望……”
“本来是什么想法?”
“我想让王爷……就留我一宿,以后……就没人敢动我了。”怜霜说,没有人天生喜欢在男人身下当玩物。
沐慈又一个点赞。
这孩子极聪明,会找靠山。的确,他楚王碰过的人,还有谁有那胆子敢动?至少在他死之前是没人敢的。
楚王护短又任性,翻脸无情,全大幸的人都知道。
“那我养你在后院,吃亏了?”沐慈故意逗人。
怜霜小脸刷白,忍不住伸手,却不敢碰这个连仰望一下对他这种贱民来说都是亵渎的人,又瑟缩收回手。
这下不是装!
他想留下,留在楚王府——既然上天注定了他出卖自己的命运,何不卖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总好过千人枕万人尝,不得片刻安宁。
可他看到沐慈完美到泛出淡淡神光的脸……他自惭形秽。
所以,不奢望了,以后熬不住,找个没人的地方投水,安安静静的去了。
就不知道哪里的水,可以把他洗干净。
吕元纷,剩下的路,是生是死……不用看命。
——我生来就无路可走,唯有死路!
怜霜那盛满繁华烟雨的双目,春光已尽,华丽丽般凋零了……
沐慈看怜霜惨白面色,叹口气,收起了玩笑心思。
在标榜有人权的现代,在阴暗处也有许多不公正的事发生。怜霜再胆大,不过是个在古代底层受尽欺压的可怜人。
沐慈拉起怜霜的手:“好了,你也知道我是一诺千金的,答应留下你就不会反悔,你乖乖听话,安心呆在我身边,以前的事就忘记,日子还长着呢。”
沐慈上辈子救人无数,可怜的人他能帮都会帮——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对受难者来说却是全部。
怜霜凋零灰败的双眼,眨了眨,慢慢晕染了色彩,妩媚微笑:“承蒙王爷不嫌弃,怜霜无以为报……”他伸手解开衣带,将身上湿水,尽显诱|惑的白纱衣褪下……
沐慈伸手拉住:“大冬天别穿这么少……”话音未落,忽然沉下脸色,“刷”一声把怜霜的纱衣扯下,剥光他细细看了几眼,然后面罩寒霜,一把揪住怜霜细瘦的手腕,飞快将人从拉出了温泉。
怜霜真吓坏了。
他不知楚王为何变脸?也不知楚王想做什么?但他没有问,也没有挣扎,因为没有他抗拒的余地,赤果着身体,很顺从被拖着走。
沐慈取了棉巾把怜霜裹住擦水,扬声唤和顺:“叫老崔,乐镜……谁在叫谁,快!”
和顺飞快去开悟园找崔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