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定王府雷打不动开始晨练,贤世子穿着金色短打服哆哆嗦嗦只喊冷,不大乐意出门。
世子妃杨佳蔚懒得理他,送女儿出去。
他们的女儿沐如榧十二岁,男女要避讳,是去他大嫂方氏院里晨练的。
贤世子看自家女儿快长成大姑娘了,身形窈窕,健康美丽,真是越看越好看,只觉得没几个青年才俊能配得上自家姑娘的。忽然才想起好似自家宝贝女儿被唯一的外甥嫌弃过,掉头就出去。
——到楚王府,找那臭小子算账去!
为着明天楚王府的开府宴会,朝阳这些天没晨练,一大早就去楚王府帮忙。王梓光自然跟着她。
——顺带可以去蹭早饭,哈!
世子妃杨佳蔚最了解丈夫,知道他绝不是去晨练,问:“急匆匆干嘛去?今天父王会去晨练的。”
“忽然有点事。”
杨佳蔚拉住人:“别闹,一会儿父王要发火的。”
贤世子翻个白眼。
杨佳蔚笑道:“你跟我说的事我已经传信去骊山了,可我估摸着没用,我那位母亲心心念念就是京都繁华,嘉儿能入宫她只怕巴不得。”
贤世子叹气:“可惜一个好姑娘。”
“谁说不是呢?嘉儿开朗活泼,桃花林下,策马扬鞭才是她喜欢的生活,人又爽直,入了宫只怕会不快活。”杨佳蔚虽可惜,却真没办法,自古男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都在,她这个异母姐姐说不上话。
贤世子记挂早膳,又可逃脱晨练,便要拔脚走,被世子妃死死拉住,往晨练的地方拖,一边问:“我妹子妹夫托我们的事,你办得怎样了?”
贤世子脸都绿了:“我真不敢刺探阿慈行踪,好家伙……”他是楚王府邻居,亲眼见着“青皮军”砍瓜切菜般杀掉窥探楚王府的人,清理血迹尸体手熟到爆,不要太凶残啊。
杨佳蔚拍他:“我又不叫你刺探,阿娴都来好几趟了。再说淮南王和楚王也是亲兄弟,只是叫你找机会帮着牵牵线,认识一下,见个面吃个饭也行。”
贤世子道:“连今上请阿慈留宫用膳他都不大给面子的。再说了,淮南王当年可不像做兄弟的,两人没一丝香火情啊。”
“姜太嫔品级不高,淮南王不受宠,难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敢去冷宫?”杨佳蔚不耐烦,拧了贤世子的腰眼子两下,“你帮不帮?帮不帮?”
“帮帮帮……哎呀我的腰,夫人您手上真是越来越有力气了。”贤世子玩笑两句,才道,“我这就是打算去楚王府,明天阿慈不是开宴吗,我去问问有没有给妹夫的帖子,若没有就帮他要一张。”
“也好,”杨佳蔚点头。
贤世子要走,又被拉住,无奈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杨佳蔚道:“阿松一大早回来了。”
贤世子也顾不上逃跑蹭早膳了,拧眉道:“他不是一个月才能从西山大营下来一次吗?怎么忽然回来?出了什么事?”
杨佳蔚心提了一下:“不清楚,我也刚知道,是父王的人传信过来说让我多准备一份他的早膳。家里不是精简饭食不能浪费么,都是掐着量来做的……”
贤世子哪有空听家长里短,人已经不见了。在某些时候,这大胖山行动力很是敏捷。
不过贤世子一早上都没和沐若松搭上两句话,因为他跑不动,只好看着沐若松陪定王保持匀速跑圈,从两人表情神态判断——应该有大事,却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都是沐若松在说,定王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蹙眉沉思,弄得贤世子心里七上八下。
早膳又是食不言的,沐若松吃过饭又去看母亲了,贤世子这才凑到定王身边问:“阿松突然回来,是什么事?”
定王却直勾勾盯着贤世子,又似穿过他看向了不知名的空间,让贤世子觉得怪渗人的,追问:“父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定王似梦游般道:“阿贞若在,他会怎么做?”
贤世子一点不介意自家父王怀念长兄,因他自知比不上长兄优秀,只更担心定王,迭声唤:“父王,您怎么了?”
定王忽然抖了一下,好似过电般清醒,视线聚焦,才道:“没什么,阿松改了休假,每隔五天能回来一次对楚王报告侍卫六军改制情况。”
“哦。”贤世子放下了心。
定王抛出一个炸弹:“刚才阿松把侍卫六军改制情况,也事无巨细对我说了一遍。”
贤世子眼睛瞪圆:“他胆子也太大了,若阿慈知道……这……”
定王白他一眼:“你急什么?自家孩子你还不了解?”
贤世子眼珠子都要掉了:“阿慈让他……”
“对,是楚王让他来说的。”定王苦笑。
“啊?不可能吧……”贤世子瞠目结舌。
“楚王行事总是出人意料。我问你,若换了你,你能如此……或说敢如此做吗?”
贤世子狂摇头。
他做不到,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聪明如沐慈会把这种军事机密全盘告知……反正绝不可能是分不清利害。
沐慈图什么?
为国为民也不用无私到这个地步。
定王沉肃道:“阿松说,楚王从不认为他与我们是敌人,只能算竞争关系。而真正的竞争应是“百舸争流奋者先”,才能共同提高。若用恶性手段把对手打翻,虽能保证一时领先,可长远来看,对所有人包括自己最终是有害的。”
“这……”贤世子还是无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