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瞳孔收缩一下。
防弹衣?
“您想干什么?”沐慈抬头,用清透地能洞明人心的目光,看向皇帝。
“我只是想更好得保护你。”天授帝目光柔和,爱怜地抚摸沐慈的脸,“九郎,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去做什么,都穿好这件白金丝甲,保护好自己。我盼你有喜有乐,却无忧无惧,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沐慈看向那件薄如蝉翼,却坚固十分的防弹衣。
愿望是好的,但它也许能防住刀枪剑戟,却无法防备……人心。
牟渔带沐慈到内室更衣,细细帮他把穿法十分复杂的白金丝甲穿在中衣外面。昼夜温差大,夜里很冷,牟渔又帮沐慈套了好几件衣服,有七八层,才穿上那件暗纹的白色王袍。
在要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勾住沐慈的腰,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轻而快速地说:“一定要小心!”
沐慈抬头看他,道:“性格决定命运,皇帝的性子……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与我预料的半分无差。”
牟渔面色不变,他确信没有透出一丝端倪,只怕沐慈在诈他。
沐慈没再说什么,伸手用力抱住牟渔的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深吸口气,闻着他身上从自己这里沾染而去,却用体温捂暖了的冷香,道:“你也要小心,若事有万一……你别心软,别让我连死都变成奢望。”
“说话总没个忌讳。”牟渔心头一软,将沐慈抱在怀里,抚摸他小小的脊背,“不会有事的。”我用生命起誓。
外间,卫终说:“陛下,宴会时辰快到了,您和殿下可以移驾了。”
牟渔才松开沐慈,带他出去,乐恕过来,给沐慈整理仪表。
……
定王府就在皇城内,可因为面积广大,距离可不远。朝阳郡主带沐若松和王梓光,沐希赐携夫人蔡氏,坐了两辆马车入宫。
朝阳想来想去,还是把自己的儿子也带入宫,反正带孩子的也不是她一个。因还没查到寿王府诡异出现的兵士的下落,她总有点心神不宁。
真有个万一,娘俩死也死在一起。
朝阳小声对沐若松与王梓光说:“如果没事,你们离长乐王远一点。他是靶子,要出事第一个找他。”
王梓光点头。
沐若松却听得眼皮一跳一跳,呼吸都有些闷窒。
朝阳又叮咛沐若松:“不要随便对人说寿王府的事,只你们两个看见,说不清楚。寿王叔是皇伯父的亲弟弟,多年来只寄情于田园建筑一道,并不贪恋权位,应该不会有事。”
沐若松拧眉:“万一呢?”
“什么万一,他唯一的儿子都被送走,说句不好听的,一家性命捏在天授帝手里,他已经够尊荣了,又图什么?”
图什么?谁不愿九霄灵台更上一步?
沐若松绝对没看错那甲胄分明手持硬弩的几千兵士,他想着沐慈还在宫中,道:“至少要做个预警,若寿王真的……他三千‘白鹭卫’在宫里,太危险了。”
朝阳还是摇头:“别人都可以去说,唯独我们不能,你明白吗?皇伯父知道了会怎么想我们?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寿王叔?”
沐若松不说话了。
天授帝会以为定王府在挑拨他和寿王关系,怀疑白鹭卫。为皇宫安全就要调守着定王府的两千御林军回宫,再发散一下……
定王府为啥要调走围着的御林军?
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想法?
若遇到天授帝心情不好,定王府里的妇孺就要倒霉了。
朝阳其实也担心,道:“你们别管,我想办法躲开众人去探一探。若寿王真有异动,我会做出预警。便是被发觉,我一个女子也好找借口开脱,不会有太大危险。”
沐若松虽不愿姑姑涉险,可他的确不适合乱说,不得不暂时压下心思。打算找个机会对沐慈说说这事,他那么聪明,一定能处理好。
……
王梓光上了七岁不能入后宫,被宫门守卫挡下。朝阳只好在宫门口把儿子交给沐若松。叮嘱沐希赐领着两人,要灵醒些,最好找借口遁了。
朝阳是有品阶的郡主,就携了蔡氏,和诰命夫人一起在后园饮宴。朝阳在一堆命妇中应酬了一会儿,不小心自己泼了一点酒水在裙角上,只好对谢贵妃告饶一声,跟着一个宫女去专门的贵宾区更换衣服。
一个路口转了个弯,宫女就再找不见了朝阳,急慌慌去禀报。
朝阳郡主基本把皇宫当自家后院的,谢贵妃也不在意,由她去了。
一个女人,难道能翻出大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