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时节,亦是闺阁千金,少年儿郎翘首以待的花朝节。
镇南将军府内,一株花团锦簇的老树下。
白衣翩翩的少年面如桃瓣,眉眼如画,桃花眼更是敛尽了风华,与之挨得极近的玄衣男子亦是容颜冷峻,气质华贵。
旖旎的气氛很快被一声压抑的低吼打破,“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别随地发情。”
顾安爵冷睨他一眼,狠狠拍开正揉捏着臀肉的大掌,偏头问道,“晚上宫宴你去吗?一年难得一遇的花朝节,大概还会有场好戏看。”
前世云锦瑟便是在花朝节的宫宴上,以一曲凤求凰向楚子恒表白心意。
七日之后的红妆十里,花嫁相迎更是在京城久久传为佳话。
这一世,似乎是云锦瑟送给了云锦绣和楚子恒一份大礼呢。
思及此,顾安爵桃花眼微微眯起,显然兴致极好。
“自然,西泠的话语毫不犹豫地出口了,楚景淮一边信誓旦旦保证,手上动作也没停着,持之以恒地吃豆腐。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顾安爵顶着满脖子斑驳的吻痕,一脚把楚景淮踹出了将军府。
此时,云锦瑟的闺房内。
秋纹眉头紧皱,满脸严肃的神色,倒是逗得云锦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怎么这样一副表情,你小姐我不还好好的吗?”
这时候,秋纹也顾不得计较尊卑了,伸手指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影,连声音都高了几度,“大小姐,今晚可是宫宴,达官贵人多了去,您这打扮也太素了些。”
秋纹探着脖子往门外四下看了看,快步关了门,“我听春儿说,二小姐今晚打扮得可漂亮了,穿着新做的桃红雪芙缎织锦长裙,还特意画了梅花妆……”
云锦瑟悠悠一笑,原本便清丽如梨花的容貌愈发璀璨,衬得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白裙也似乎闪着华光,直把原本还在一本正经劝说的秋纹看痴了。
云锦瑟作为女主自然有着不俗的美貌,前世只因过分恋慕楚子恒,几乎整颗心系在了他身上。
深居闺阁,如同一颗蒙尘珍珠,而如今重活一回,她不止放下了楚子恒,心态较之同龄人也成熟了许多,气质独特,自然散发出无尽光彩。
瓜子型小脸,肤光胜雪,细腻瓷白,一双细长的柳眉下,汇聚了皎皎月光的凤眼清冷而殊丽,上挑的眼尾勾勒出几丝冷然。
鸦青色发丝柔顺地垂落腰际,像是蜿蜒的溪流般铺陈而下,素雅至极的珍珠诌白裙衬得气质又清冷了几分。
秋纹站在云锦瑟身后,细心地为她将一头墨发挽成流云髻,又簪上一支素雅的白玉梅花钗。
云锦瑟眸光幽深冷然,唇边的笑柔和而诡谲,对着面前映出模糊人影的菱花铜镜无声轻吐,“这一世,便让你们如愿以偿。”
偏僻的小巷,幽深寂静,两道身影正拉扯着。
一身桃红的艳丽女子脸上笼着薄怒,语调尖锐而刻薄,“楚子恒,你是不是看上云锦瑟那贱人!舍不得了?”
云锦绣白皙的手紧紧拽着面前男子的衣襟,一双总是漾着妩媚神采的水眸里这会满是恶毒狰狞。
俊逸男子,也就是楚子恒看着往日妩媚的面容忽然狰狞如恶鬼,不由更念起云锦瑟那张清冷如月的容颜。
他心内厌烦无比,面上却还是一副柔情款款的模样,将云锦绣搂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垂落在背部的秀发,“绣儿,你放心,我娶她不过是为了靖远侯手里的权势和候府那些财宝而已……”
楚子恒顿了顿,其实若非现在还忌惮着云锦绣背后有个祁西泠,他倒更是愿意和云锦绣断了关系,一心一意对云锦瑟,毕竟云锦瑟和他才是正经的青梅竹马,身份也更为般配。
似想起了什么,楚子恒语调越发柔和,“绣儿,你得多和你表哥走动走动,他可是我们最大的依仗。”
如今,得了消息听说向来不近人情的三哥近日天天往镇远将军府跑,便是上朝也没见他这么勤快,想着两人若是关系亲密,拉拢了祁西泠,说不定连三哥也站在自己这边。
楚子恒的眸光越发幽深,似是预见到了日后黄袍加身登上高位俯瞰山河的场景,喉间不由溢出爽朗的笑声。
云锦绣不由有些心虚,自己和祁西泠虽说小时候关系挺亲密,可后来自己便不怎么回祁家,俩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早疏远了。
偏这会楚子恒似乎已经对云锦瑟产生了兴趣,好不容易勾上的如意郎君,云锦绣哪甘心让给自己最讨厌的女人。
本来想着祁西泠是出了名的孝顺,正好跟李氏打好关系,结果叔父那蠢货早就把人给赶了出去,那时气得云锦绣险些不顾长辈礼仪破口大骂,还好是祁宛心及时捂了她嘴。
这会楚子恒越是温柔以待,云锦绣心内便纠结万般,哪敢说出实情,只含糊应了几声,再不敢撒泼。
皇宫本就是最为奢华侈靡的地方,如今因着花灯节,更是流光溢彩。
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上悬着一盏盏宫灯,花纹清雅,灯光朦胧。
往日里嫔妃公主赏花品茗的御花园此时更是亮如白昼,热闹非凡。
太监打着火折子,燃亮姿态各异的花灯,身着蓝粉裙装的秀丽宫女穿梭其间,忙着往案桌上摆放食物酒碟。
离着不远的一处白玉廊桥旁,却是莺声燕语,喧闹阵阵。
宫宴自然是许带家属的,故而也像是一场变相的官宦公子小姐间的相亲会,各色美人齐聚,或明艳,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