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再次穿过大片大片的密林、越过大峡谷、进入铁山脉的边缘,进入了深谷城。
深谷隐藏在帝国西境的丛林之中,按理说应该道路闭塞、人迹罕至。但世代深谷人都对财富有着巨大热情,他们以经商为传统,在深谷城领主的带领下,开辟了宽广的道路,翻阅山麓、越过平原,从帝国到蛮族,甚至远至南丰和北从,都有深谷商人的身影。
深谷城与帕利瓦城十分不同,可以说奢华无匹也不过分——能通过两匹马的道路四通八达,每座建筑都用雪花石、玫瑰石、金线石、绿洱石建造而成,显得色彩明快、端庄华贵。
城市中央树立的不是圣堂,而是巨大的领主府邸——整座府邸用金线石堆砌而成,弧形穹顶上贴着镶金壁画,描绘了深谷人渡过韦雷河、到达异族的图画。
围着建筑外墙从头到尾走一遍需要一个小时,府邸后面还有领主花园,种满了奇珍异草,四季都有洋溢着鲜花香气,里面树立着历代深谷领主的黄金塑像,一大一小两个喷水池让花园增添了轻快荡漾的气息。
深谷领主的“野马”们在树木和喷泉间嬉戏(详见第十七章《黄金长廊》),她们身穿薄纱,上身的山峰和下体间的密林隐约可见,水渍和汗滴让那层轻纱贴上了肌肤。她们比帝国女人更健康的肤色,能让人心潮澎湃,天然的野性极易挑起人的征服感。
奥丁依旧不打招呼,便进入了黄金长廊。那幅巨大的贴金画下,女人们三三两两地斜依在金线石上,看见年轻俊美的白袍术士,便向他眨眼睛,并用手抚弄自己的山峰。阳光在她们粉红色的圆圈上洒了一层蜜粉,又在腿间的树林里镀了一层金。
白袍术士却并未对挑*逗作出回应,而是手持密函,来到了长廊尽头。
同样在水池边,他看见了深谷城公爵泰德·霍尔,还有一位高大、深沉的中年男人——有着高挺的鹰钩鼻、蓝色眼睛和浓密的金色头发,看起来好像从冰窖里走出来一般,全身冒着寒气。
金发男人上半身赤*裸,显然刚从冰凉泉水中洗濯掉夏意,他的一只手不离身边的长剑——那是一把剑身宽阔、乌钢打造、黑得发亮的武器,似乎与主人一样,从寒冰里锻制而出。
这两人正在高声谈笑,看见奥丁前来并未为意。
“小霍尔现在成为了新王的财政大臣,霍尔家族迅速在新权力下站稳了脚跟。”金发男人微笑,尽管他试图露出轻松的表情,却同样给人以压迫感。
“哪里的说话……埃文不懂的太多了,至少他还不懂得给国王的近臣送去一堆的女人,搞出一屁*股的私生子来。反而是您,黑剑大人,为我们的小君主守住了寒冷疆域——才让北从的铁蹄,不敢踏足国土。”深谷城领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被称为黑剑的男人看向奥丁,嗤声道:“哪里来的小鬼?”
老霍尔没有抬头:“这位自称拉尔森家族扈从的小家伙,在南部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哈哈,听说把圣司祭约翰·费舍尔赶出了帕利瓦城。”黑剑干笑了两声,气氛却更冷了。
到了这时,老霍尔才勉强向奥丁作介绍:“这位是尊贵的恺·伊斯特公爵大人,冰魂城的领主——拥有帝国最强大的军队,镇守北域。”
白袍术士向伊斯特公爵行了个礼。
随即,两人便不再理会奥丁,继续攀谈,只是话语间有意无意,像是说给这个年轻来客听。
“可怜过世皇后安娜·斯坦利再无子嗣,如今银鹰城的女人独掌大权。她那未满七岁的儿子,却是个疯癫无脑的君主,听说前日才叫人把他的弄臣,丢到开水里,听着他的惨叫,说是世上最美妙的歌谣。十五日前他遣人剥了银枪骑士托德·拉尔的皮。”
深谷城大公说着如今的宫廷传闻,如同闲谈。
“当今太后,银鹰城的蕾莉亚·斯坦利却一心要树立施行铁腕政权,任由她的儿子把敌人的头颅插在枪尖、举上城墙。”
说到这里,黑剑却没有答话的意思,他冷色的眼睛看向一直微笑着站立在旁边的年轻人。
突然,他举起长剑,黑色冷光像飞箭一样,呼啸着直指奥丁的喉咙。
“我们在商量——如何干掉国王,你有什么好主意?”冰魂城领主语调深沉,似乎在诘问一个无生命的事物。
白袍术士却不动声色,似乎看不见指向他的长剑,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啊呀,如果现在我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真要命丧当场——难怪冰魂的黑剑会与深谷的丛林狼、帕利瓦的毒蝎组成昔日帝国的铁三角。”奥丁慢悠悠地说道,言语里毫无敬意。
“别耍嘴皮子,说!”黑色剑刃向前了半分,割破了白袍的领口,贴上了奥丁的皮肤。
“每次前来,霍尔大人都会给我同样的惊喜——上次是女人,这次是男人,然而这些威吓对我毫无作用。这么说吧——我感受不到恐惧,也不会被任何事物诱惑。”奥丁微笑着说。
然而这些说辞让剑锋又向前了一些,鲜血沿着白袍术士的脖子爬了下来,滴在了他的衣领上,在金线间化开变成淡淡的血渍。
“其实我们都知道,问题不在于帝都,而在于圣域。”奥丁每一个词语都说得缓慢而清晰:“那四个合谋杀死先王的家族,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圣域乐于看见我们相互斗争,永远躲藏在背后,盘踞于权力顶端——恐怕先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