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何敛对他的敌意,发现了“白止”也是穿越者,唯恐自己的地位被他威胁,大概是在意外中发现了“白止”藏好的顺阿曲库铵注射剂,利用“白止”不得不对雷勒斯装乖巧以骗取信任的状况做了些什么从而能够把药物注射进“白止”体内。
至此,“白止”死亡,世界没有变化,但是“白止”自身的时间线被重置,只拥有穿越前的记忆的白止取代了“白止”,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并且以为自己是刚刚穿越的——然而实际上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二十余年了。
——至此,“白止”是怎么变成白止的、白止又为何会对初次见面的楚松落那么恐惧又喜欢都可以解释了。
“……喂!还跟我装?”
白止回过神来,就听到何敛尖锐的声音。
“又勾搭到一个好的,你很了不起嘛?”
白止诚恳地点头,“我是觉得自己蛮了不起的。”
“你!”何敛从鼻子里出气,“一个死书呆子,还有什么优越感?我告诉你!你就是知道得多一点,没什么好骄傲的!迟早我要让你——”
“我为什么不能骄傲?”
白止真诚地困惑,“我用的功、读的书都比你多,见识的世界比你大,素养比你高,自我生存能力比你强,为什么不能有优越感?”
何敛被他打断又噎到,尴尬地勉强撂完后半句话:“反正你等着!我可是‘钥匙’——我比你重要多了!”
白止哭笑不得,一瞬间很想不明白他究竟怎样才能平安地长大的。两人都不再说话,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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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落正在跟议会秘书长协议解决时光之墓的问题:雷勒斯的计划败露,目前阶段议会做出的决定包括派出军队前往时光之墓附近的星域进行紧急居民迁移,以免他们被不断膨胀的阻断场吞噬;他们正在商讨的就是假如雷勒斯带着流浪的星际海盗势力趁着居民迁移混入尊王辖区、从而能够占据具有生产性的星球该怎么办,这个过程中“钥匙”在伯劳处要受到怎样的保护、以及伯劳在这整个庞大的布局里是一个怎样的作用。
计划刚刚完成大概的框架,之前一直温和地附着在他身上的法则的力量就忽然变得狂暴而具有强迫性起来。最初是法则内部的疯狂调整,然后法则包裹起楚松落本身,周围的景色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时间性的语法改换为倒叙的结构推着他向他没经历过的书中的青梅竹马的时光倒退,楚松落没有抵抗以免受伤,只是分出一丝力量钻入法则的洪流之中去探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世界的核既庞大又空虚——庞大是因为设定复杂,空虚是因为作者并没有定下结局,于是整个世界处于一种多可能性的状态,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就更高。
在事件记叙的那些法则中,他看到原本正常进行的叙事突然在何敛和白止对话的过程中变成了一大堆乱码,乱码流又接着扰乱了世界的核心规则叙述,原本没有结局的世界因为白止的一系列假设构想自动完成了最大合理化——也就是说,白止的构想也许和原作者的构想有所出入,但由于他自身角色设定的高智商特性,他的构想反而比不稳定的原作者设定更具有可靠性、更加稳定。由于世界有自动倾向于更稳定设定的特性,白止的设定被重新载入,默认为这个世界的基本设定法则。
而这个重新载入的过程中就涉及到了楚松落的存在,他不得不配合参与这个规则的重新编写过程——幼体形态的楚松落和胎穿到这个未来世界的白止的青梅竹马时光。
在这个时间线上,他需要保证自己恰到好处地强大,刷够白止的好感度,还要表现出不足以反抗雷勒斯的势力的样子。
由于原始时间线和重新载入的时间线具有很多可重合部分,楚松落为了节省力气,就修改了载入规则,使得自己只要连续完成多个时间节点的关键事件就可以完成这一部分的规则编写。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相当于要连续参与一系列关键事件——就相当于galgame里攻略角色时需要在各个选项里做出选择的部分连续进行,而文字部分被自动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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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楚松落看了看自己大概七八岁的小孩儿的手脚,抬头确认了一下自己正站在一家民居房门口,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
开门的亚人有着比白止的发色稍深的咖啡色卷发,眼角有一点纹路,看到楚松落站在门口,明明是个小孩子却臭着一张脸不言不语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温柔笑了,“阿松真是好孩子,总是麻烦你来接白止。”他转头向屋里喊道:“阿松来了哦——?”
小小的白止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抱着一本厚重的《大流亡记录研究史》从屋里钻出来,眼神迷茫:“楚松落?已经到三点了吗?——不对,我没说让你来接我的呀。”
但他虽然这么说,还是转身回屋子里拿好了课本,戴上了跟他的年纪完全不符的黑色全框眼睛跑了出来,“走吧。”
他还没有说话,楚松落就主动拉住了他的手,“不许再跟那些人打招呼。”
“哪些人?”白止的思维还沉浸在大流亡的历史里,一时没转过来弯。
“三班的那些异人。”楚松落握紧他的手,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