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心中一动,张中军在说谎,他明显是认识画像上的林清泉的,这让她欢喜起来,认识就好,说明她不是一个泡沫,她在这个城市确实是存在过的活生生的人。
石头凑过头很认真地看了眼画像,嚷了起来:“这个阿姨我认识的!”
张中军面色微变,似是想出声喝斥石头,小家伙叽叽喳喳地又嚷了起来:“这个阿姨晚上总来看我,对我可好了,给我买好吃的,还给我洗澡澡,她还喜欢啃我屁股,不过咬起来不疼,痒痒的!”
林清泉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她的儿子还记得她,可为什么是在梦里呢?
她怎么会是梦中的人呢?
石头又嚷道:“爸爸,我和你说过的哦,你说阿姨去外面玩了,可她都玩一年了,怎么还不回来?我想她了。”
林清泉眼眶湿润,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儿,妈妈不是阿姨,是你的妈妈啊!
张中军的表情有些难看,强笑道:“小孩子分不清做梦和现实生活,梦见啥都当成真的了,你们别当真,这女人我们家真不认识。”
石头嘟起嘴似是想说什么,张中军狠狠地冲他瞪了眼,小家伙吓得忙捂住了嘴,朝林清溪身边靠了靠,林清溪不满地瞪了眼张中军,同时对林清泉也很不满。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问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丈夫也怪怪的,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感受到了对面林清溪眼神的不善,林清泉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效果了,告辞离去。
张中军看着林清泉的背影沉吟许久,心里沉甸甸的,这个女孩是谁?
为什么会拿了那个女人的图像上门?
她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的?
难道又开始做梦了?
王司机惴惴不安地看着林清泉,后悔接下这趟差使了,这姑娘来者不善啊!
“放心,我不是坏人,只要你嘴严实,我不会亏待你的!”林清朱冲他勾了勾唇,笑得王司机心里毛毛的,忙不迭地点头。
林清泉守在小区隔壁的一个小弄堂口,她在等张中军,她记得张中军每个周末起床后都会来这个小弄堂的早点店喝上一碗牛杂汤,并配两个大白馒头,十年如一日。
她在赌,赌她的前世不是一个梦!
更重要的是她要找张中军问些事,这家伙明显知道一些事,她现在满肚子的疑问必须得找一个人解答。
果然不出所料,半小时后,张中军带着石头下楼了,父子俩径自进了早点店,叫了一碗牛杂汤,三个馒头。
张中军将汤里的牛杂挑出来给石头吃,并掰了半个馒头给他,自己呼噜呼噜地喝起了汤,一口汤一口馒头。
林清泉走过去在他的桌上坐下,叫上两碗汤,分了一碗给婼情,自己也喝了起来。
鲜香的牛杂汤充斥了口腔,熏得她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前世她很节约,早饭都是剩饭剩菜对付过去的,连个肉包子都舍不得买给自己吃,更别说是这要十五元一碗的牛杂汤了。
可她含辛茹苦操持下来的家最后却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她岂能甘心?
恨意又涌了上来,张中军早被突然出现的林清泉吓得呆若木鸡,表情变幻莫测,眼神躲闪,不敢抬头看林清泉。
“阿姨,这时的肉肉很好吃的。”石头笑眯眯地说着。
林清泉将她碗里的牛杂都夹给了石头,摸了摸他的圆脑袋,习惯性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肉耳垂,这是她以前常爱做的事情,因为小家伙长得肉乎乎的,她最喜欢的就是捏他的耳垂了。
石头愣了好一会儿,歪头打量着林清泉,突然叽噜了一句:“别捏啦,再捏就变成猪耳朵啦!”
林清泉也下意识地接道:“变成猪耳朵晚上就炒辣椒吃了吧!”
说完这句话,林清泉与石头都愣了,林清泉先反应过来,表情恢复平常,让石头吃牛杂。
张中军神情复杂地看着林清泉,艰涩道:“我真不认识你画的那个女人。”
林清泉冷笑:“真不认识?不会是被你害死了吧?”
张中军陡地面色惨白,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林清泉心里更有数了,冲婼情使了个眼色,婼情微点了点头,拿了两只筷子不断地敲击,竟形成了一首曲子。
这是最简单的催眠音攻,对付张中军这样的凡人足矣!
半盏茶时间不到,张中军就被催眠了,双眼迷离地看着林清泉。
“画像上的那个女人是谁?是你什么人?”林清泉问道。
张中军呆呆地回答:“叫林清泉,我不认识她,可她总是在我梦里出现,梦里面她是我妻子,还是我生活中妻子的姐姐,很奇怪。”
接着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事情,都是林清泉以前和张中军一起生活时发生过的事情,与林清泉的记忆完全吻合。
“你为什么要害死林清泉?”
张中军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表情痛苦万分。
“我没想害死她,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只是做梦,可这梦却跟真的一样,还一做十来年,直到林清泉死了后我才不做这梦。”
“我是真不想害人的,可每天晚上做同样的梦让我很苦恼,而且这个女人还缠着我儿子,我害怕她会伤害石头,然后有一天有个声音就对我说,只要这个女人死了我就不会再梦见她了,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没有打电话,说来也奇怪,那个女人死了后,我和石头就再也没梦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