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刘府前院。 五十个仆从歪七扭八的站成四五排,刘乔、刘邕和张辽在队伍前面。 刘乔指着张辽对着一众仆从吩咐道:“此乃吾府贵客,今愿领汝等服役,汝等皆要听他吩咐,贵客有伤在身,搬运苦力汝等一力担当,不可让贵客……” “家主,不好了!” 刘乔话未说完,一个护卫从府门口慌忙进来,大声道:“黄县令带兵包围了府邸!” 张辽神情微微一沉。 刘乔面色大变,又惊又怒的道:“汝休得妄言,黄县令如今在城头守备,如何会来围我刘府?” “真的,家主……”护卫慌忙呼喊。 就在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吆喝声: “围起来!” “不要放走一人!” “看好后门!” 府内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此时不必那护卫多说,谁都知道大事不妙了。 刘乔身子都止不住颤抖起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辽,此时能让黄县令围困他们刘府的,多半就是因为张辽了,他眼里闪过犹豫,终是露出坚定神色,低声道:“阁下……不如速速藏起来吧。” 看到刘乔到了此时还是选择保护自己,张辽心中暗自感激,摇了摇头,道:“既已围府,躲避无用,且看他们来意如何?或许……并非坏事……” 他这话倒不是安慰刘乔,而是自由推断。 此时外面重兵围城,皖县县令却来包围刘府,多半是因为围城的兵马,而围城的兵马应该不会是庐江太守刘勋。 因为黄忠、臧霸、许褚都在江北,他不相信自己失踪了这么久,庐江太守刘勋还能跑到皖县来蹦跶,如果是那样的话,黄忠、臧霸、许褚也太没用了。 刘乔却不信张辽的话,还要再劝,刘府大门已经被强行撞开,县令黄明带着数十个士兵大步进来。 刘府众人看着进来的县令和士兵,不由惊慌后退。 刘乔看到黄明带人冲了进来,根本来不及让张辽躲藏,情急之下,只能让刘邕挡住张辽,他则快步迎上去,看着黄明,神情带着几分愤怒:“黄县令,何故如此?” 黄明看着刘乔,眼里露出无奈之色,他平时与刘乔也颇有交情,只是此时没有其他选择,叹了口气,道:“刘兄,非是吾要为难于汝,只是城外重兵围城,点名要见刘家主,吾亦无可奈何,为了这满城百姓,只能请刘兄出城一见那位将军。” 看到刘乔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黄明顿了顿,强笑道:“刘兄不必担忧,或许那将军只是想见见刘兄,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刘乔惨然而笑,上万兵马围城,一个素不相识的将领点名要捉他出去,没有恶意……难道还是要待他为上宾吗? “也罢,吾愿出城。”刘乔朝黄明长揖为礼:“但有一求,请黄县令念在往日交情上,保我家小。” 黄明沉默了下,点头道:“吾定当竭力以保,若保不住,刘兄家小见害,吾以命相陪!” “父亲!万万不可出城!”刘邕急忙呼喊。 “邕儿,照顾好汝母与兰芝。”刘乔叹了口气,回身看了一眼儿子刘邕,又看了看正急步赶来的女儿刘兰芝和发妻贺氏,眼里闪过不舍之色,猛然闭上眼睛回过身去:“黄县令前面领路便是。” “父亲!”刘邕急忙上前就要拉住父亲。 “阿翁!”后面传来刘兰芝焦急的声音。 “家主。”张辽突然上前几步,跟在了刘乔身侧,道:“我当随家主出城,一见那位将军!” “儿亦愿随父亲一道!”刘邕大声道。 刘兰芝小跑上来,紧紧拉住父亲,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定:“阿翁,祸是女儿招来的,女儿自当随父亲出城!” 黄县令看到连刘兰芝也上前搀和,忙道:“贤侄女,外面都是凶兵,汝一女子,万勿前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哪!只这位小兄弟陪刘兄去便可。” 张辽回身,拍了拍刘邕的肩膀:“刘兄勿急,我随刘家主出城,可保他无虞。” 刘邕知道张辽非是等闲之人,听他言语笃定,登时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拉住张,惊喜的道:“张兄,果真能保吾父?” 张辽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黄明:“敢问黄县令,可知城外是哪位将军的旗号?” 黄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道:“要见刘家主的将军名许褚。” 许褚?原来是这家伙…… 张辽脸上露出微笑,转头看向刘邕,笃定的道:“刘兄放心,定可保家主无虞!” 如果要去见的是许褚,还保不住刘乔,那他一头撞死得了。 这时,刘乔也回身怒视刘邕:“为父出城,家中皆依仗于汝,汝随我出城作甚!” 刘邕握了握拳头,朝张辽一拜:“家父便托于张兄了!” 张辽扶起他,又看向刘兰芝:“兰芝大家,且安心在家,不须担忧。” “张公子,”刘兰芝咬着嘴唇,怔怔的看着张辽,明眸中神情复杂,须臾才道了一句:“若阿翁见害,妾唯有一死。” 张辽看着她明眸中坚定决绝的神色,不由想起了孔雀东南飞里那个举身赴清池的女子,果然是一言不合就玩命的主……不过他心里真的很佩服刘兰芝,是个奇女子。 “放心,我尚有大恩未报,绝对让兰芝大家长命百岁。”张辽呵呵一笑,转身道:“黄县令,刘家主,请!” …… 城内大街上,黄明在前,张辽和刘乔在后,一行人直奔城门。 越靠近城门,刘乔就越止不住身躯颤抖,额头汗水津津,浑身紧绷,险些都不会走路了,看得跟着他身旁的张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