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箭矢皆是蹲射而出,从低向高,角度刁钻,不易察觉,更难格挡。
“将军小心!”
就在箭矢将要射中回头的张辽时,一个刚落马的亲卫大叫一声,毫不犹豫的纵身挡在了张辽身前。
鲜血激射!
三支箭矢全部射中那亲卫,两箭射中膝盖和小腹,一箭正中心口要害,亲卫脸上却露出骄傲的笑容,缓缓回过身,踉跄的单膝跪倒在张辽面前。
他死也不愿意对着敌人的方向跪倒。
为保护大将军而死,他骄傲的很。
树林中,袁射看到自己的箭矢被亲卫阻挡,阴鸷的面孔上露出暴怒之色:“该死!”
“混帐!”
张辽回过头来就看到亲卫为自己挡箭而倒,纵跃下马,扶起那亲卫,嘶声大吼:“雷东!谁让你小子自作主张为老子挡箭!老子能挡住!”
“将军,保重……”
雷东咧了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混账!你还年轻,起来!”
张辽口中怒骂,眼中却是热泪盈眶,心中更是如火焚烧煎熬。
就在这时,又是三支箭疾射而来。
“将军小心!”
旁边正赶来的几个亲卫大吼,只是数步之间,却来不及阻止。
张辽大吼一声,手臂一抡,格开了上路两支箭矢,腿一踢,下路的箭矢也没射中,不过却擦过了他的右腿,鲜血很快晕出了裤子。
张辽抬起头,目光穿过树林,看到了挽弓的袁射,眼里迸射出凌厉的杀机。
“将军!”
数十个亲卫团团护在张辽左右。
张辽不理会腿上伤口,环顾左右,大吼道:“关平!典满!各带二十人,与我一道掩护弟兄们向前冲,脱离箭矢所及之地!”
骑兵不能入林杀敌,唯有迅速脱离这片地方,否则就是靶子。
而张辽身侧的两个青年赫然正是关羽的长子关平和典韦的独子典满,二人一直在亲卫营跟随张辽,轮武力虽亚其父,但在张辽的教导下,比之一流战将也丝毫不差,在这危急关头担负重任。
当即张辽在中,关平和典满分列左右,三人领着没有受伤的亲卫举盾格挡箭矢,阻截追兵,掩护众骑突围,至于那些失去战马或受伤的亲卫,皆被同袍拉上战马共骑,迅速驰离。
只是就在刚才林中无差别射出的四波箭雨之中,就有五六十个亲卫永远留在了这里。
在张辽、关平和典满的掩护下,众亲卫驰出数百步,出了这片树林,至开阔之处。
树林中的弓箭手一时也不敢冲出来。
张辽快马赶到前面,放眼所望,不由一惊:“骑兵!”
就在他们前方数百步外,遥遥站着黑压压一片敌人,竟然是近千数骑兵!
张辽心中极为震惊,敌人竟然有骑兵,这到底是什么势力!而且竟能隐忍到这个时候才出现骑兵,可谓处心积虑。
此时敌人有数千骑兵,蓄势以待,而他只余下不到一百多骑可战,其余亲卫不是阵亡,就是失去了战马,便是有马的一百多骑也是人马个个带伤,劣势不言而喻,危机前所未有的强烈。
而且对方有骑兵,自己的骑兵优势就大大削弱了,今日若不击溃这支骑兵,怕是连逃也逃不了了。
……
对面带领骑兵的正是袁杀辽。
此时袁杀辽高坐马上,遥遥看着张辽从树林里冲出来的二百多残兵,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今日,张辽必死于此!我等必将名扬于天下!张辽一死,天下将变,汝等正当虽吾干一番大事,从此不必躲在暗处。”
袁杀辽眼里透出勃勃野望,如今他的主子袁术虽然未死,但已然失去了一切,难成气候,而他有如此势力,又岂能再屈居袁术之下,他今日杀了张辽,便不算负了袁术,正好借此扬名,去了袁杀辽这个破名,还本名陈策,在这乱世中成就一方诸侯。
袁杀辽身旁的袁戟哈哈笑道:“统领,不知那张辽看到我等如此多骑兵,会否吓得跪地求饶!”
一旁袁刀、袁枪和众人哈哈大笑:“正要看大将军求饶……”
……
树林之外,张辽目光扫过对方千数,对方并没有立即行动,似乎想要用兵力和气势压得他们崩溃。
他目光又看过身后个个带伤的亲卫,众亲卫面无惧色,却无不面带悲壮之色,显然抱了必死之心。
关平更是沉声道:“我等誓死断后,请大将军速走!”
典满和众亲卫齐声道:“愿为将军断后,请将军速走!”
张辽却忽然大笑,指着数百步外千数敌骑,嘿然道:“对面站的那些货色是一群蠢驴乎?岂不知战场上骑兵唯有冲锋起来才算骑兵?若是彼等在我等出林之时便冲锋而来,势不可挡,我等唯有慷慨赴死,如今却一个个站在那里人模驴样,摆架子,做死人,空有战马,却不通骑战之法,一群插标卖首土鸡瓦狗之徒耳!论骑战,我等是他们的祖宗。”
众亲卫不由大笑,悲壮之色尽去,信心又从心而来,论骑战,他们还没怕过谁呢。
张辽深吸了口气:“汝等可愿随我一道杀驴!”
众亲卫齐声大吼:“愿随将军杀驴!”
张辽钩镰刀直指前方,吼道:“狭路相逢,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死也要让那群蠢驴死在我们冲锋的路上!关平,升血旗!典满,吹号角!骑兵随我冲锋!步兵留下断后!”
血旗是张辽亲卫营独创,上面祭染着张辽与众亲卫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