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文士和张郃眼里的震惊之色更盛,这还是一个少年能说出的话么,如果说刚才第一点见解是少年拥有天赋,对兵事谋略理解透彻的话,那么第二点就根本不是一个少年能说出的话,倒是更想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沉淀总结出来的。
把第一点作为兵家之智,那么第二点就是兵家之仁了。只有有一颗对手下将士的仁心,才能做到止而不贪。
一时之间,无论那文士还是张郃,都对这个有些蛮横的将领生出几分佩服之色。
张辽说罢,看几个军侯都在沉思,显然颇有收获,他暗子点了点头,看向那个被擒的文士,突然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文士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哼道:“吾乃颍川郭图。”
“郭图?!”张辽声音明显大了许多,以至于变得有些怪异:“你……你是郭图?”
那文士挺起脖子,傲然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正是颍川郭图。”
我去!
张辽险些大骂出声,想要剁手……刚才怎么那么手贱,居然把这个祸害拉回来了?被文丑救回去祸害袁绍多好!
他对郭图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此君是袁绍手下祸害组的重要成员,被誉为“凶臣”,尽出馊主意,阻止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罔顾优势发动官渡之战,除此之外,他还是嫉贤妒能的内斗第一高手,陷害田丰,陷害沮授,陷害审配,陷害张郃,陷害高览,袁绍死后,又鼓动袁绍几个儿子内斗……
总之,袁绍的失败,郭图功绩彪炳!
张辽面色阴晴不定,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要不要一刀把这个祸害剁了?
不料郭图这个人最喜欢暗中观察人的表情,自从被俘后就一直观察张辽的神情,此时一下子发现了张辽那缕杀机,登时惊了一跳,忙道:“张都尉,汝方才可是许诺过不杀我等。”
张辽没想到郭图观察这么敏锐,他扬了杨眉,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杀郭图,否则张郃和那些士兵恐怕立时会暴动。而且郭图眼下并没有得罪他,祸害的也是韩馥,杀他反倒是自己不占理,这种情况张辽还真下不了手。不过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可不是好事,这可是个烫手货,该怎么打发了才好?
郭图看张辽杀意消退,心中刚暗松了口气,眼珠一转,试探道:“敢问张都尉与吾可有旧怨?”
“本都尉与先生素未蒙面,何来怨恨之说。”张辽摇摇头,心中一动:“不若本都尉放郭先生离开如何?”
郭图一愣,眼睛里上过一丝狐疑:“张都尉可是要放我等全部离开?”
张辽摇摇头,正色道:“本都尉向来尊敬博学之士,只放先生一个。”
不料郭图反而吓了一跳,面色发白,连忙摇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可!不可!吾与将士被俘,岂能独自离开,此不义之举也。”
看他那正气凛然的模样,一旁的张郃和众将士无不露出敬服之色,连张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郭图真的要与这些将士同生共死?怎么可能!
张辽却不知道郭图这种小人的心思,疑心最重,经常算计别人,也总是提防别人暗害他。他此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张辽唯独放他离开,还以为张辽要在背后放暗箭杀他,只吓得心惊胆战,哪敢离开。
看郭图大义凛然的虚伪样,张辽分外不爽,哼道:“不义之举?郭先生说这话未免可笑了,韩馥信重于你,你却暗中与袁绍勾结,谋夺冀州,还谈什么忠义!”
“这……你……你如何得知?!”郭图身躯剧震,看向张辽,眼里唯有惊骇之色。他们谋夺冀州之事不过刚刚开始,很是隐秘,这张辽怎么会知道!
与此同时,被绑缚的张郃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郭图,虽然他很是尊敬名士,也向往袁绍那样的明主,但对于郭图的暗中叛变一时也接受不了。
郭图喘了口气,看张辽嘲笑的神情,不由恼羞成怒,哼道:“良禽择木而栖,袁车骑名满天下,而韩文节却是无能之辈,我等弃暗投明……”
张辽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他道:“谁愿事昏聩之主,良禽择木而栖,此是正理!不过本都尉觉得我这根木头比袁绍那根木头要好,你们何不投靠本都尉。”
本是看着郭图的张郃脸颊不由抽搐了下,就连郭图也是瞠目结舌,面对张辽这种厚颜无耻的贱人,巧舌如簧的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赵武等军侯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黑煞神这种时不时显露出的无耻霸道风格。
郭图却最是精明,眼珠一转,趁机忙道:“既是如此,吾便跟随张都尉,看张都尉是否明主。”
张辽一下子傻眼了,他刚才说的你们指的是田丰、沮授、张郃、高览等名臣名将,可不是这郭图啊。
跟随于本都尉?傻子才会相信,没想到这郭图为了保命,竟然也如此无耻。看这郭图赖着不走,张辽一时也没办法了。
无耻对无耻,张辽败了郭图一局。
他看了一眼同在马车上的张郃,心中一动,先前那个念头又浮出来。
还是先拉拢张郃是正事。不过张辽心中虽然急迫,但却没有对张郃说话,反而又看向郭图,仿佛无视张郃,只对郭图感兴趣:“郭先生是随韩馥从颍川赴冀州上任吧?可知颍川有哪些名士?”
“颍川人杰地灵,名士辈出,不可胜数。”郭图打着马虎眼。
张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