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泠璇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的样子虽然狼狈,可是凛人的气势却是半分也不减:“你敢伤害他们……朕跟你同归于尽……”
女儿?他哪来的女儿?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早在出生之时就已经夭折……
圣通子似乎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轻蔑的笑了笑:“哦?你是不是在想,你唯一的女儿早死了?”
他瞥眼看见先前昏倒的花月容幽幽的醒了过来,下巴一扬,淡淡道:“月容,过来!”
花月容迷茫的大眼眨巴了两下,似乎还没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随即,她便瞪大了眼睛,兀自不停的摇着头:“不要……我不……”
“过来!”圣通子深沉的眼微微一瞪,语气变得有些凌厉阴狠!
泠清若走了过去,伸手扶起几乎瘫软在椅子中的花月容,朝她温柔笑道:“去吧……他不会伤害你的……”
“不不……”花月容依然惊恐的瞪着眼睛,望着泠清若的眼里充满了恳求:“带我走……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泠清若歉意的低下眼眸,扶她起身的同时,巧妙的侧身,背对着殿上的圣通子,一样冰凉的物什巧妙的从他宽大的衣袖里滑进了花月容的冰冷的掌心:“你的爹爹已经将这里包围了起来……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花月容被掌中的东西吓得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忍住将那物什扔丢出去的*****,她不住的摇头:“我……我……不能……”
他是那个意思吗?而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敢?
“月容,我叫你上来!”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的圣通子沉不住气了,语气更加低沉与凌厉:“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泠清若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背,似有鼓励之意,眉梢眼角依然温润如初:“上去吧!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想吗?”
他顿了下,牵引着她往殿上走去。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眼睛:“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也避免不了的……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亲手做的……”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圣通子警惕了起来,双目一扫,见并没有异样,这才放松身体,继续窝在龙椅之上!
“汪千瑞你……”泠璇眉心紧皱,紧紧抓了泠月朗的手臂才没有使自己在他面前倒下出丑。
圣通子笑得很是快活,那双深沉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他朝迈着细碎步子且全身颤抖着的花月容伸出了手,快乐的打断了泠璇的话:“接着,请允许我隆重的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名女子……我亲手将她抚养到十二岁、疼爱得不得了的女子,她——就是你与你最爱的女人的女儿,你们认为一出声就夭折了的女儿……”
“你胡说——”泠璇几乎眼冒金星,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再次吐了出来:“你以为,凭你的一面之词,朕就会相信你的话吗?”
泠月朗的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隐隐爆出,说明他此时心中的隐忍与愤怒也已经到达了顶点——如果她真是父皇的女儿,不,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圣通子用力拉过瑟瑟发抖的花月容,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泠璇父子:“你可还记得,你的紫玉爱妃身上有枚蝶形胎记?你可还记得那枚胎记的模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的挑起花月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细心的将发丝全部拨到了一边,他才伸手拉低她的衣领,指着右边颈侧靠近肩膀的位置,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枚胎记很眼熟?”
泠璇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枚紫红色的胎记,他的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他想说话,可是,他却忽然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泠月朗的眼里,渐渐漫上了绝望之色!原来,竟是真的!他膝下不稳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竟对自己的妹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
“哈哈……”瞧见泠璇的狼狈和不敢置信,以及他眼里的愤怒疯狂之色,圣通子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泠璇啊泠璇,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是不是觉得不能接受?”
这样的复仇方式,比直接要了他的命刺激百倍不止。所以,才不枉费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来布局以及实施这个计划……
他边大笑着,边缓缓步了下来,眼睛阴鹜的盯着面如死灰的泠璇:“还有让你更加接受不了的……你知道你的女儿她,已经有了身孕了吗?”
泠璇用力扶住一旁的柱子,灰败的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双眼着急的投向立于一旁无动于衷泠清若,求助的神色很是分明……
圣通子自然看出了他的企图,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白衣卓然的男子,嘲弄的开了口:“你是不是想要求他帮你?你是不是觉得,他会看在你女儿怀孕的份上,出手帮你……”
花月容转过身,目光幽幽的投向依然从容淡雅的泠清若身上,那里面,能轻易的读出了然、绝望以及轻轻淡淡的忧愁,却就是没有恨意……
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吧!他早猜到了她的身份,他从不与她亲热,他……知道她怀了身孕却依然一如既往的对她温柔……
这一切,其实他可以阻止的不是吗?可是他冷眼旁观,他甚至还推波助澜……她几不可闻的叹息,可是,她对她却依然恨不起来!
多奇怪,她竟然一点都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