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坐在矮凳上,左小浅斜睨了眼满脸菜色又不敢当着她面撒泼的小芹,慢悠悠的开了口:“怎么了?小芹姑娘刚刚不是吠得很起劲吗?不会是饿的没力气吠了吧?”
“你……”小芹气结,被左小浅左一声狗右一声狗的骂得很是恼火,终于受不了,张口大叫道:“你也不过就是顶着个王妃的头衔,还真把自己当成王妃了?若真是王妃,怎地王爷从没有正眼看过你?若真是王妃,怎会住在这个连下人房都不如的地方?哼,若不是荷妃娘娘可怜你,只怕你什么时候被饿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左小浅并不动怒,只暗暗记牢她吐露的这些资料,很好,她堂堂一王妃,竟然连个下人都胆敢将她不放在眼里,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那个什么王爷的人,这笔帐,她会连本带利的算在他的脑袋上的——
“你也说了,我现在还是王妃,还顶着王妃的头衔!”左小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优雅的微笑:“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顶着什么样的头衔来我这里撒泼?荷妃的人?莫非到我这里出言不逊,也是荷妃的主意?小姑娘难道没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样的话吗?”
“我……”小芹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她在警告她,最好对她客气些,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得宠的人会是谁?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失宠的人又会是谁?
左小浅见自己吓唬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懒洋洋的朝小怜瞥了眼:“小怜,把饭菜拿过来,咱们就着太阳吃饭,就当补钙了……”
有人指使的时候,左小浅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的,因为她原本便是懒人一枚。
“奴婢……告退!”小芹脸上挂不住,却又不敢久留,只得悻悻告退。当然,还得赶紧回去跟荷妃娘娘说说,这个平时木头一样任人欺凌的王妃怎么落了下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太奇怪了……
左小浅的肚子早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接过小怜递过来的碗,她挽起袖子,准备大吃一顿。却在闻着那飘着馊酸味道的饭菜时,勃然大怒了:“靠,她丫的给老娘吃猪食啊?”
这种东西,恐怕给猪吃,猪老大都是会嫌弃的吧?
小怜立刻低眉垂眼的跑了过来,怯怯的说道:“娘娘,这比起我们往日的伙食,算是好的了,您看,今天还有肉呢……”
左小浅将手里的碗筷用力砸了下去,气死她了气死她了。原本以为穿成王妃,就算是一不受宠的王妃,好歹不用担心饿肚子吧,可事实说明,这种侮辱比饿肚子还让人受不了——
绿竹之后,那雪白衣衫的美丽少年,静静的看着怒火滔天奋力摔着碗筷食盒的娇小身影,从先前的震惊错愕,到现在的似笑非笑。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也未免太大了些。很好,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手段之高明可见一斑。
他的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想法便是,顾昭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掉包换走了——当然,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被换走的,不过是个灵魂……
面前这个活力十足的女子,比起之前木纳得像尊精美雕塑一般的顾昭然,似乎更有趣呢!
左小浅压根不知道自己发疯般的模样被小院里的另一个人窥视得很彻底。等到将小院子破坏得差不多了,她才直起腰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小怜躲在一边,惊惶的看着满目仓夷,不敢靠近。显然,她也很是疑惑,为什么落水后的王妃会变得这么暴力?
“小怜,你过来!”左小浅撑在门边喘着粗气,冲小怜招招手。这个身体实在太不中用了,才动了这么一下下,疲累的感觉就像蛇一样的缠了上来。左小浅瞥嘴嫌弃,简直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娘娘……”小怜站在一边,呐呐看着她,就是不敢靠近。
“不要再叫我什么狗屁娘娘了!”左小浅火大的吼道:“丫的,你见过有娘娘像我这么憋屈的吗?住这么破旧的院子,吃那么难吃的猪食,还有下人趾高气扬的来寻晦气……”
她决定了,这个没半点好处的劳什子娘娘,她不干了!
“可是,您是娘娘啊……”小怜大眼含着两泡晶亮的泪水,扑闪扑闪如无辜的小狗狗般,咬着下唇望着左小浅:“奴婢不叫您娘娘,要叫什么呢?”
“娘个屁啊娘?”左小浅两眼冒火:“老娘决定,要休了那个狗屁王爷……老娘要改嫁啦!”
“娘娘——”小怜立刻惊惶的望了望四周,扑上前来捂了左小浅的嘴,急促的说道:“娘娘,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绝不能再说了,若被有心之人听见,只怕娘娘您的处境比现在更难呢!”
“呜呜……”左小浅无奈的望着比自己力气大了好几倍的丫头,她不是很怕自己的吗?怎么这会儿竟敢以下犯上跑来捂她的嘴巴?难道她连发泄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说要休了那狗屁王爷,说要改嫁就是大逆不道?哦呸!她恨恨的想,与其每天都这待遇,她左小浅还就拼着一口气,将改嫁进行到底了,她还不相信了,顶着这么漂亮一张脸,她会找不到一张长期饭票……
“休了我?改嫁?”白衣少年淡定的黑眸里流转出玉一般迷人的温润颜色,却也更加的深不可测:“顾昭然,本王记下了——”
“娘娘,您走慢点……那边不行,后门有守卫……”小怜可怜巴巴的跟在见什么都好奇的左小浅身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