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院子里的槐树,又看着眼前这个黑黝黝的阴阳桩神像,心里边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村长就是那只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这个念头让我心脏砰砰只跳,这个时候,房间里再次传来抽气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发现是从床底下传来的,爬下一看,发现床下边竟然放着一口棺材!
只不过这口棺材特别奇怪,四周挂着白色的绸子,中间本来应该是个“奠”字的地方,此时却是一白色的“囍”字。
我楞了楞,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恐怖的词语:冥婚!
我连忙钻到床底下,发现里边空间很大,足够一个成年人蹲在下边。
那个抽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就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小哑巴!”我大喊一声,连忙用力把棺材盖子推开,往里边一看,嘶——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一屁股瘫软在地。
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寿衣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是村长自己!
抽气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我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在狠狠搅动。
村长面色灰白,浑身僵硬,看上去死了有些时候了,可却没闻到一点异味。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上边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有人进来了。
我连忙将棺材盖子盖上,往里边缩了缩。
然后就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缩在床下,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腿。
我看见那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突然走到床边上,我吓得连忙缩到棺材背后。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那人正俯下身子查看这口棺材,我躲在棺材背后,连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发现。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那阵脚步声离开,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我从棺材后边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见那个人在房间里走了一会儿后,忽然走到神像面前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不要紧,可我却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因为他跪下来的时候,我刚好能看见这个人的脸,我发现这个人竟然也是村长!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村长在棺材里已经死了,那此时跪着的这人是谁?
两个村长?
跪着的那个村长表情特别虔诚,而且跪拜方式也和寻常拜佛不同,两个手交叉着摊在胸前,然后一下一下的磕头,末了两只手还交叉着举过头顶,看上去特别诡异。
跪拜完后,我看见那个村长走到梳妆台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虽然很害怕,但不知道是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力量推动着我,让我鬼使神差的慢慢往外爬了一段距离,从床下探出半个脑袋,刚好能从侧面看到村长的全身。
只见村长如同一个女人一般,竟然换上了一声大红色的嫁衣,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各种奇怪的小瓶子,往脸上喷着,时不时的轻轻拍上几下。
鼓捣一阵后,我发现那个村长的脸竟然变得有些浮肿起来。
接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我看见他突然捏着下巴,然后狠狠用力一扯!
那张浮肿的脸便嘶的一声生生被扯了下来!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可却并没有如我预期一般瞧见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的却是一张老太婆的脸孔。
这张老太婆的脸皱巴巴的,脸上爬满了蚯蚓一般密密麻麻的皱纹,两侧腮帮凹陷下去,看起来特别吓人。
不过我却觉得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眼熟,仔细一想,顿时又被吓了一个激灵。
这不是我在mí_hún阵里,看见村长脖子扭过来以后,长在后脑勺上的那张脸吗?
紧接着看见这老太婆从梳妆台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像是宝贝一般用两手捧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接着他从里边拿出一张奇怪的东西往脸上盖去,鼓捣几下后,我忽然发现她又变成了另一副脸孔!
这张脸我认识,我村里张寡妇的脸,张寡妇在我们这个村能算是姿色好的,听说她之前也是被从外边买进来的媳妇。
老太婆似乎对这张脸特别满意,对着镜子照了好一阵,那神态像极了张寡妇,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在外边碰见,我一定看不出任何端倪。
接着老太婆又撕下张寡妇的面皮,拿起另一张脸贴上去,瞬间又变成另一个人。
她一张张的不断换上不同的面皮,这些面皮我都认得,全是村子里的人,有男有女,他每换上一张面皮,都会对着镜子照一会儿。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换上村长的面皮和衣服,缓缓离开了屋子。
我趴在床下早已被吓瘫,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子不断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淌。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感觉背后有东西,本能的扭过头,发现身后的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我明明记得,我之前将盖子盖上了的,我咬着牙朝棺材里一看,顿时傻眼了:里边空空如也,村长尸体竟然平白无故消失了!
这么短短的时间,和床下狭窄的空间,棺材盖子无声无息打开,里边尸体无声无息消失,这……
我吓得赶紧从床底下窜出来,拼着命的往楼上跑,跑的时候我能清楚的听见后边有个脚步声在追我。
我片刻不敢停留,冲着家的方向一路飞奔,路上依然一个人影儿也没见着,四周安静的出奇,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和喘气声,整个村子像是只剩下我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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