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棠棠醒来的时天光大亮,床边的阳光照得人心情回暖。

被汗透的身上黏糊糊的,裹在被子里十分难受。费力把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大约是退烧了。

犹记得昨天夜里回了家,还持续发汗,被子只将将盖了一角,为什么一觉醒来,变成了一个整齐的棉被球呢?还是裹得如此扎实的一个棉被球……

冯棠棠渐渐转醒,闻到了厨房中传来的香气,还听到了厨房里叮咚的响动声。

进贼了?

冯棠棠一个机灵的坐起……额,没坐起来。

一个刚退烧的柔弱少女被紧紧的包裹在被子里,像个蚕宝宝一样难以行动。

她总不能被坏人入了空门,坏人又拿棉被把她给绑了吧?这坏人的脑洞得多清奇啊。

就在冯棠棠犹豫是喊还是不喊的时候,“坏人”从厨房里出来了。

是左言。

他穿着白色休闲卫衣和灰色运动裤,身前是她百年不用的围裙,脚底是她的粉色卡通棉拖鞋,两手端着她的煲汤砂锅。

她租住的地方小,餐桌就在客厅里,客厅与卧室没有隔断,从玄关一通到底。左言从厨房端锅而出,她就看到了他。

是左言夏天休伤假的时候,从她那拿的钥匙,当时还硬塞了他美国住处的钥匙给她。换了钥匙之后,冯棠棠还笑话他,说两个人隔着个太平洋,互相拿钥匙有什么用,谁被锁在门外面,还要发国际快递哪钥匙不成。

那时候他说,亲密的人要随时准备好,到对方身边去,无论相隔多远。

原来给他打电话关机,是在长途飞机上。

冯棠棠心里暖暖的。

“左……咳咳”,她想喊他,但张口就是剧烈的咳嗽,声音虚弱得像只小猫。

但这番轻微的动作还是引起了左言的注意。左言摘了围裙,踩着她的小鞋子向她走来:“醒了?”

冯棠棠眼泪汪汪的瞧着他,说不出话直点头。

“饿不饿?”

冯棠棠更加用力的点头。

左言叹了口气,转身去给她拿食物。冯棠棠唯一挣脱出被子的一只手,奋力向外一伸,抓住他的衣角。这个动作让她气喘吁吁,连续咳嗽了起来。

他赶紧回转身,握住她的手坐到床边,隔着被子给她顺气。

“什……咳……什么时候来的?”猛咳后终于把嗓子清了,她沙沙哑哑的问他。

左言把她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抱在怀里,给她拍着后背说:“今天早上。”

她吃力的伸了伸脖子,把下巴放在他肩上:“怎么不告诉我?”

左言拍着她背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气,语带怒气的说:“你生病了,不也没告诉我?”

“咳……”她心虚的在他肩上蹭了蹭,“不是大事啦。”

“不是大事?”左言把她放到床背上靠好,又重新整理了杯子,挑眉问她,“你扔沙发上的病例我看过了,病毒性感冒,高烧持续了两天才就医,最高体温39度。夜里一个人打车去输液,那个时候烧得神智都不清了吧?我亲爱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坚强过头了,嗯?”

冯棠棠见左言要开始“审问”她了,忙鼓起脸做委屈装,认真的吐出两个字:“我饿。”

左言捏捏她的脸,恨铁不成钢的也吐出俩字:“等着。”

打开砂锅,袅袅的热气随着香气一起冒出来。左言舀了一碗,端到她床边重新坐下。她伸脑袋一看,可不是她朝思夜想的白粥么?

冯棠棠抿着嘴笑得像个小孩子,讨好的往床边挪了挪:“好香啊。”

左言正拿着勺子,给她上下翻腾着散热,米香窜进鼻子里,冯棠棠在旁边吞了吞口水。

“哇,看着比蛋羹还好吃。”她迫不及待的又往床边蹭了蹭。

左言气狠狠的道:“没有鸡蛋!你还生着病,不敢做味道太重的,吃粥吧。唉,你说你这日子过的,家里连个米都需要我去现买,你生病在家的那几天吃的什么?”

“外卖。”

“……什么外卖?”

“麦当劳。”

……!

冯棠棠看他脸色越来越黑,急忙解释说:“这周围的外卖店我都吃熟了,油都太大了,麦当劳算是能叫到的,油最小的了。”

左言气得想打她:“麦、当、劳,还是你精挑细选的结果?我服了你了,外卖小哥没认出你来吗?你那现代剧不是收视率还行?”

“我还没红到家喻户晓嘛。再说,病成这幅鬼样子,谁认得出来我啊,亲妈都不认识。”

左言顺着话茬教育她:“那你就去早点去医院啊!自己在家躺着,病能好吗?”

“我,我小时候感冒,睡两天就好了嘛……”

左言站起来把粥拿走了。

“呜……别走……我错了……”冯棠棠这次抓衣角没抓住,眼看到手的食物要飞了,“我以后生病了一定告诉你!我错了!我一定去医院!我一定买米!”

左言无奈的说:“不是不给你吃。我去拿个碗倒一下,凉的快点。”

被男朋友一口一口喂着粥的冯棠棠,感觉幸福的像在做梦。

每一口粥都是软糯烂熟的口感,喝到胃里温温暖暖的。虽然左言还是生气的板着脸,但他喂粥的动作十分温柔,力道和频率都恰到好处,还会用手指帮她擦嘴角。

她好想亲亲他呀。

生着闷气照顾人的男朋友,好像比平时还帅……

左言看着她一次比一次凑得近的粉红小嘴:“想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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