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北城门,这些天来都很热闹,出入的商人络绎不绝,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情形,东海郡与狼山郡隶属于不同的王都势力,两地的商家都很少来往。
自从大浪湖被白巾军占据,港口的船都被白巾军劫掠走,商贩们再也不敢经滁水江运送货物,如今东海郡西南大半地界落入白巾军手里,谁敢以身犯险,便只能往北,与狼山郡的人打交道。
可喜的是东海郡太守劳家与狼山郡亲密合作,更是联姻来增进彼此的深厚关系,这让商家们多了许多的信心和安全感。
而且在与狼山郡通商后,进城出城畅通无阻,一路相安无事,这更让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有利可图,些许的麻烦根本不能称作麻烦。
货物价格贵了,这也在可接受范围之类,战争时期的货物价格疯涨都是情理之中,有时候漫天要天价也只能任命,何况狼山郡的商户并没有如此的伤天害理。
大队拿刀的军士出现在北城门外的官道上,他们军容整齐,数量在六十人左右,这些军士簇拥着数十辆辆敞篷马车,马车都拉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远远的望着,可以看见军士们手臂上扎着一块白布,额头上也裹着白布。
乍看还以为是白巾军有如天降,细看军士们裹着的白巾并不是扎在头发上,与白巾军是有很大区别的,军士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双驾马车,马车上一面旗子迎风展开,上面一个劳字异常醒目。
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火高陵看得真切了之后,心里立刻有了判断,等了许久的劳枣将军终于将太守的尸体给迎接回来了。
火高陵当即下令打开关闭的城门,火速从城头上下来,去迎接劳枣将军与太守的尸首,同时,吩咐亲随军士赶紧的上报太守府和郡守衙门。
禀报军士一路狂奔,一路大喊:“太守尸首回家了……”
“太守尸首回家了……”军士一遍一遍的呼喊着。
这个激动人心的讯息火速传遍了整个东海城,街道两旁的平民商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不由自主的走出了房门,来到街道上一副哀伤悲痛的样子,城民们自发奔走相告,不约而同的向北城门而去,里面也有随同太守一同前往王都遇难的军士的家属。
去迎接他们的郡守,尽管劳完的晚年耽于长生不老术,做了不少昏聩的事,可是,他的死却是因为东海城的存亡而死的,无疑,劳完是东海城的英雄,英雄的尸体回来了,他们怎么能不去迎接呢?东海城的平民百姓们在有心之士的煽动下呼喊着,怒号着,声音传遍了东海城的每一个角落。
太守府的大会厅,劳婉容正谆谆教诲他的儿子劳锋,劳浅莹一旁静听,突然听到声震云霄的吵闹声,不由大吃一惊,心中忐忑不安,还以为又出了什么紧急军情。
正要呼叫守卫去一探究竟,一名报信的陌生军士在守门军士的带领之下,走进大会厅来。
军士拜倒在地,悲呛的说道:“参见夫人,公子,二小姐,太守的尸首回来了。”
劳婉容身子陡然一僵,几乎站立不稳,一会,她哭泣着喊道:“锋儿,浅莹,你们的父亲大人完成他的使命,英雄般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迎接他回家。”
劳浅莹立马哭泣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曾经多么美好的温馨,多么令人神醉的父爱,那些都是伟大的父亲给的。
然而,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只能在记忆里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回味,终究模糊到消散,父亲永远的走了,这个冰冷的事实摆在了眼前,劳浅莹感觉多么的无助无力。
看见母亲却坚强的走向了厅外,不服输的迈动着颤抖的双腿,劳浅莹不由的暗骂自己柔弱无能,自东海郡战乱后多少个夜晚被吓醒,这是多么幼稚的事情,她是东海郡的堂堂二小姐,虽然锦衣玉食,却也铿锵玫瑰。
劳锋眼泪也刷刷的往下掉,劳浅莹不由的催促说:“锋弟,我们快赶上母亲大人。”
“姐。”劳锋还年少,多少的事情他还不懂,却叫他一力承担,特殊的身份与权力带给他的除了得意,还有跌跌撞撞。
“别哭,走吧。”劳浅莹用衣袖非淑女的轻轻擦干净了眼泪,拉着劳锋往外走去。
劳枣下了马车,看到迎接他的是火高陵总旗,心里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决口一样,冲散在了空中,他拉着火高陵的手,竟然久久无法言语。
他又黑了一圈,脸颊上的肉仿佛被抽干了似的,瘦得不成了样子,他的华丽的衣服沾满了油污与灰尘,头发凌乱,几天都没梳洗了。
“将军,节哀顺变。”火高陵劝慰道。
“回来了真好。”劳枣突兀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是啊,家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享受。”火高陵感慨道,家里的亲人们都还好吗?还遭受无缘无故的欺凌吗?
“你们火月人来了东海郡之后一直没有回去过,这种思乡情切的感觉我现在是彻底的能体会了。”劳枣明知故问的说。
火高陵无法作答,默默的点头称是。
劳枣问道:“火灵呢?”
火高陵说:“火灵营领配合刚强将军攻占南望县之后,被派往南望县驻守,前几日,又被派去攻打海陵县了。”
劳枣赞赏说:“火灵不愧是一个人才啊,当初我要是早早的启用他,也不至于闹成今日的模样。”
劳枣又叹了口气,这是将军叹,无尽的愁苦和纳闷,说:“刚强如愿以偿的当了他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