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斜眼看她,像是看着一只土鳖。“知道什么是天衍结界么?”
“废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零号是派她来拯救世界的,不是摧毁世界啊!!
就好像超人兴冲冲跑去拯救地球,结果被告知:亲,不好意思,你站错队啦,你是反派那边哒!
玩大发了!心理和生理都接受不了!
“为什么?”温凉低笑,眉梢眼角都在嘲笑她的傻。
“总不至于是闲得蛋疼吧。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人出价要我们这么做。”
“什么人?什么价?”
“天衍大陆上,五十座城池。”温凉咧嘴笑。
天衍结界能够保护这片大陆上居住的人类不受外界妖魔的侵害,是神芜耗尽所有神力留下来的屏障。
什么人想要摧毁天衍结界?并且开出了五十座城池的报酬!
人类,还是界外的妖魔?
“你们不能这么做。”林果觉得自己的胸腔中有把火在烧。
“关你屁事?”温凉用眼睛横她,冷冷警告道:“你等会儿要是敢碍事,我就撕了你!”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林果抿着嘴唇,安静下来。
好,先跟进去再说。
邢二低头再次检查了一遍地图,望向阴影里,“老四,东西都带好了么?”
“嗯。”一道闷闷的声音回应,并没有看到人影。那人与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
“那你现在就过去吧,自己小心。”
“嗯。”
数十年的兄弟,无需叮嘱太多,心知肚明。
一行人在老四离开之后,盘腿打坐,等待时机。
。
姜若耶从禁地出来,整个人疲惫得像是大病了一场。
她知道这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可她并不在意,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
茫茫的白雾一片冷寂,白雾中不安的气息已经平静下来。
巨大的青铜门在她身后缓慢关闭,将一切秘密再次封印。
姜若耶微微吁了口气,开始调动灵气,修复青铜门上断裂的灵纹。
一边修复,一边失神想些其它事情。
是她么?姜息染,她一定做了什么吧。
太巧合了。
神主的成人礼,天衍的修士,祭神典,神赐流光,蜃魔的躁动……
为了平息蜃魔,她的元气已经消耗了一多半。这个时候若再出现什么变故,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
这些年,姜息染虽然安静地蛰伏在帝都,但姜若耶知道,她的眼睛始终在暗中凝视着神龙狱。
只不过,姜息染再厉害,也不可能控制神赐。
神赐,没有人能控制,也没有人能预期。
这种东西,并不是每次祭神之后都会出现,不到献祭结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
有时候是对献祭人的赐福,有时候显示一道神辉,甚至有时候会落一场雨。
可是流光……
不,也许真的是巧合吧。
无论怎样,姜息染,她选择了那条的路,她要输了。
蚀之力量要觉醒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这片大陆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却充耳不闻,还在歌舞升平中自欺欺人。
还在等着谁来救赎呢?
已经没有人会过来了。
没有人可以抵抗那种可以毁灭天地的力量。
强大如神芜和天界诸神,散尽灵识和神力,也只能用共同累积出的力量制造出天衍结界,将它封印起来,却并不能将它摧毁。
一次,两次,三次……
再强大的神力也总有消耗尽的一天。
神芜是最伟大的神灵,是当之无愧的人类之母,她耗尽了所有的力量,甚至牺牲自己,只为了庇护这片大陆上的生灵。
只可惜,终究要到尽头了。
八百年前蚀的最近一次苏醒,天衍结界险些不能压制,整个世界差点彻底摧毁。
折损了修真界所有优秀的人才,当时流月神庙的大祭司,无为剑居的秦牧风,天枢院的大院长等等,才终于勉强的,艰难的,将它压了下去。
自那以后,修真界再无化神境界的修士。
现在呢,蚀的力量经过数百年的封印沉淀,一旦爆发,只会更加强大。
再也没人来拯救,一切,都将沦落在黑暗里。
姜若耶把手从青铜门上收回,门上幽蓝色的灵纹光泽映照着她脸上浅淡冰冷的笑意。
。
姜若耶回到主殿内,侍女们觑着她的脸色,欲言又止。
她皱起眉头,满殿的灯烛光芒都黯淡下来,只能看到大祭司身上冰冷的寒意。
侍女们脸色苍白,齐刷刷跪拜在地上。
大祭司喜怒不定,身边服侍的侍女时常会因为莫名的原因触怒她而被赐死。
“祭司大人,殿外,有一个女人求见。”侍女颤抖着,将方才隐瞒的话赶紧说出来。
“女人?”
“是,她,她说她来自帝都西京,她说,她姓姜,是祭司大人您的,故交。”
姜若耶的眉心忽然跳了跳。
推开殿门,月华如洗。
细碎流光中,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人背对着她,正站在殿外,垂头抚摸着石阶前葱茏的绿藤。
她的身影单薄纤瘦,束发的白色缎带随着她的动作飘落肩头。
明明只是个背影,却让人恍然生出,静夜安静,恬然美好之感。
只需一眼,姜若耶就认出她来。
她们自出生起就待在一起,姜若耶像熟悉自己一样熟悉着她。
姜息染!
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