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果然令得雨化田乱了分寸。
论武功,李慕儿三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上风,却未必能打得过雨化田和墨恩。此刻他们却步步后退,显然是要停战的意思。
如果马文升还不上来,再打下去对李慕儿一方也未必有利。见好就收才是上策,李慕儿不打算继续紧紧相逼,在一个收剑的当口对牟斌道:“撤!”
同一时间,李慕儿清楚看到雨化田也对墨恩使了个眼色。
共识已然达成,战局顿时分开。
马蹄声背对着她们,渐行渐远,李慕儿只听到雨化田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起起伏伏,并不清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女学士?哼,咱们改日再聚。”
………………
能不费一兵一卒救回了马骢,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已经是场胜仗。回到衙门时,众人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忙着恭喜马骢,庆祝他平安归来。
马文升更是高兴,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猛拍着马骢肩头道:“回来就好,嗯,回来就好。”
马骢闻言,眼圈都有些泛红,不顾大庭广众地跪下磕了个响头,“爹,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没事,回来就好。”马文升重复着这句贴心的话语,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慕儿探究的眼神。
李慕儿兀自盯了马文升好半天,直到他即将带着马骢离开自己的视线,她才回过神来叫了他一声“马大人”。
马文升回身望住她,嘴角的笑意未泯,“嗯。丫头,这次多亏你了。”
听得出他真诚谢意,李慕儿关心的却并非这个。她蹙眉,终于开口问道:“马大人,你说带人在山下等候。为什么却比我们先回到衙门?”
此言一出,牟斌与风入松立刻察觉到不妥,纷纷疑惑望向马文升。不错,本该在山崖下接应的马文升,为何会早早地在衙门等着他们回来?
马文升毕竟不是无知莽夫,自然也听出了名堂。他左右张望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面回答李慕儿的话道:“老夫被一个锦衣卫通知,你们已经救出骢儿。绕到山脚没见到你们,便以为你们已经回来了。”
他在山的另一面,绕过来没见到他们,并不奇怪。可他明明就比李慕儿他们率先回到衙门,难不成那名锦衣卫,有未卜先知之能?
寻了一圈,马文升也没有看到报信的那个锦衣卫。他猛地停下,突然意识到不对,闷声道:“是老夫大意了!老夫担心骢儿受了伤,自然急着赶回来,根本没想到上山再做查探。”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引开了马文升,好让李慕儿他们落单,得不到及时的救援!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感到后怕。如果方才不是李慕儿果断决定撤退,谁胜谁负可就不一定了。
“又是雨化田安排在锦衣卫的奸细吗?”风入松扫视了一圈锦衣卫,问道。
“未必,”李慕儿思忖了片刻,摇摇头,“若是雨化田所为,你我现在未必就能在此对话了。”
说得也是,既然知道她们没有后援,雨化田又岂会如此轻易撤退?
“雨化田并不知道我们留着后招,”牟斌抱胸,大胆猜测道,“若论谁对我们的计划较为清楚,除了我们几个,就只剩……”
不待牟斌伸手指向某处,几人已经将实现锁定那边的人——王臣。
情急之下,“兵”是向他借的,现在出了纰漏,他难辞其咎。
“哟,冤枉啊各位大人,”王臣还算镇定,“下官这样做有何好处?几位大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回来的马尚书交代?”
此言倒也在理,即便他们全死在山顶,马文升可不会放过他。
“况且,马尚书并没有带回所有锦衣卫啊!”王臣继续狡辩,马文升听后点头,“不错,老夫只带了一部分人回来,留了大半在原地看守,以防万一。”
局势越来越不分明。几人一头雾水。
李慕儿却似心有明镜,转而问马文升道:“马大人,道长一直在说的雨化田,你可有听说过?”
“雨化田?”马文升略作思索后否定,“不认识。”
不可能。李慕儿拧眉,“我印象中,上回在山洞见他,他并没有戴面具。那时在场的除了他的人,还有我和道长。也许后来还有马骢。”说到这里她歉疚地看了眼马骢,“也就是说,他不必对我们几人掩盖长相。而今日,他却戴上了面具来见我们……”
李慕儿一顿,牟斌立刻恍然大悟地接口道:“明白了,那他一定是怕我见到他的真面目!”他又“嘶”了一声作回忆状,“我对雨化田这个人也没印象啊……”
“非也,他真正起了惧意,是在听闻马大人的名讳时!”
李慕儿的话,立刻被几人认同,风入松亦颌首道:“不错,听说马尚书会上山,雨化田才临时决定撤退……”
“对对对,”风入松的话被王臣猛地打断,“这也足以见得,下官绝对没有从中作梗不是?”
“是啊,”牟斌与他毕竟是同行,还同是指挥使,倒也不是护短,只是不愿意内部出现问题,便帮着搭了句话道,“雨化田要是知道马大人已被引开,还怕我们作甚?”
李慕儿没有应答,默默垂下了眼眸,继续顾自思索。一直深陷话题中心的马文升这才开口道:“你们说了半天,这雨化田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老夫从不认识什么雨化田,你们倒与我说说看。”
马文升看来心情着实不错,话也多了起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