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不起父亲母亲的地下亡魂,对不起嬷嬷等人的生死相护。
她,简直该死。
终于,眼泪又簌簌地跌落,哭到声嘶力竭,哭到撕心裂肺。
马骢却突然乱了阵脚。
若不是今日回家去找马文升,恰巧撞上了来访的何乔新,何乔新听完府上家丁异样来报,又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他不会跟踪而至,发现这个不争气的。
当他看到她浑身湿透地跪在雨中,还卑微地死乞白赖,真是恨不得上前打她两巴掌,好打醒她个失了心智的。
可是,他说了什么?他骂她做什么?他提她父母做什么?皇上是她的仇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她都愿意放下仇恨随自己走了,他却还来揭她的伤疤,唤醒她的仇怨?
马骢想到这些,自责不已,忙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哄道:“慕儿,我错了,我不骂你了,别哭,是骢哥哥不好,骢哥哥说错话了……”
李慕儿哭了好久,才压下心头愁绪,喘了口气冷静说道:“骢哥哥,我总说你榆木脑袋,原来我也会情动而智损,失了自我,乱了分寸。”
马骢见她情绪平静了,叫过丫鬟帮她更衣盥洗。自己则倚在门外弱弱问道:“慕儿,我只想再问你一句,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没有回应。
他苦笑,正欲离开,李慕儿忽然开门。
明明已经收拾个鲜丽,可马骢觉得,她眼中全是沉寂,看起来格外颓败沮丧。
“骢哥哥,”她问他,“是不是要带银耳出来,遇到些麻烦?”
马骢没有答话。
李慕儿冲他笑笑,“再给我十天吧。十天后,若是还没有结果,即便银耳出不来,我也会离开这里,随你去任何地方。”
马骢低头看着她,其实很想告诉她若不愿意走便依她,无论她做何事,在何地,或心为何人,他都依她,只要她开心。
可是出口却成了:“好,你不过是想我再给你十天时间任你疯,任你傻,我答应你。可是十天后,我便备下车马,带你远去,再没有机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