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黑丫提早跟爹娘打了招呼,说她哥会晚点回来,又说了第二天一早跟小山去县城卖刨花水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两人就起来,黑丫做了一锅疙瘩汤,和小山一人喝了一碗,剩下的温锅里留给家人吃。
黑丫先去看了两个小碗里泡了野花的刨花水,直接用开水冲的有一股青草味,已经闻不到花香。水凉后放野花的倒是还有一种淡淡的味儿,不过不仔细闻也闻不出来。
顾不上再多研究,和小山一起把另外两大罐泡好的刨花水过滤干净,就绑在扁担上,让小山挑着出了门。
啥时候能买到牛车就好了,黑丫跟在后头想着,虽然是山路,路也不好,但架不住山坡大,所以下山的路并不陡,若是能有个牛车,家里也能省很多事了。
初夏的早晨十分凉爽,山风徐徐吹来,偶尔会飘来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太阳只露出了少半个头,偌大的荒野上只有两道细小的身影在默默前行。
即使走惯了远路,挑着装满水的两个大罐子还是让小山有些微微喘息。
“哥,累了咱们就歇会。”黑丫擦擦额头上的汗。
“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不然越歇越累。”小山后背的衣服都有些湿了,肚里憋着一口气坚持往前走,如果泄了气,身上就没劲了。
走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镇上的人们都开始自己一天忙碌的生活。两旁的店铺刚刚卸了门板,准备开门迎客。卖早食的小贩也将将架起锅,烧了火。
小山先带着黑丫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脂粉铺子,店家是个妇人,人称薛娘子。丈夫在外头跟着跑商,几个月回来一次,她就开了这么个脂粉铺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丈夫回来帮着带的,便宜是很便宜,不过质量好不好就另一说了。一些小媳妇或待嫁的大姑娘是这里的主客。
来的时候店门还没开,小山和黑丫就坐在外头路边等着。
空气中飘来一股食物的香味,把黑丫馋的直流口水。顺着香味看去,原来是一家包子铺。
小山其实也饿,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龄,一碗疙瘩汤也不过能给肚子垫个底。
“哥你身上钱够不,我想吃包子。”黑丫眼巴巴的说,她上辈子无论有钱没钱,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因为她觉得,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为了省点钱舍不得吃菜吃肉,以后说不定就会把省下的钱全送到医院去。
他们现在卖油每天都能挣最少二三十文,这个钱是暂时不能跟家里说的,小山每天在外头跑,如果吃不饱,很容易就亏了身子,以后想补回来就难了。
“行,大妹你在这等会,我去买包子。“小山咬咬牙,若他自己吃他肯定舍不得,不过大妹想吃那就必须得买。
这里的包子蒸的很大,一个包子估计能顶黑丫半张脸。素包子一文钱两个,肉包子一文钱一个。
小山想了想,摸出两文钱买了一个肉包子。
“大妹快吃,还热着呢。”小山开心的把肉包子递给黑丫。
黑丫默默接过,小口吃了起来,说是肉包子,其实也只有一点瘦肉和炼过肥油的油渣子。不过这样挺好,自己虽然缺油水,但也不喜欢吃的特别油腻。
她知道小山舍不得给他自己买,也没多劝。只是吃了快一半的时候又塞给小山,“哥我吃不下了,你赶紧吃。”
小山知道大妹的好意,也没再谦让,接过包子大口吃起来,心里美滋滋的。
刚吃完包子,脂粉铺就开门了,薛娘子看到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来了咋不喊人,早知道你们在外头,我就早点开门了。“
“是我们来的早了,薛娘子不用客气。”小山挑起两个罐子,和黑丫一起来到脂粉铺子的后院。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养发露吧,不介意的话我得先看看东西。“薛娘子盯着罐子好奇的说。作为一个生意人,就得不时接收新鲜的东西,这样财路才能广。
“您可以亲自试下效果,我来教你怎么用。”黑丫笑眯眯的说。“劳烦您拿个小点的碗碟和梳子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薛娘子笑着拍了一下手,二十多的妇人此刻看起来像个小姑娘一样。
小丫从布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竹勺子,舀了一勺放进碗里,跟着薛娘子进了房间。因为要解开头发,小山虽然年纪小,也是要避讳的。
黑丫一边和薛娘子聊天,一边帮她给头发上涂抹刨花水。薛娘子似是对刨花水很是好奇,用手沾些闻了闻,“确实有些像蛋清,但又没有蛋清的腥味,还有些清香。”
“一会您就知道了,这是我祖奶奶传下来的方子,据说是她娘亲从宫里带出来的,宫里的娘娘都用这个梳头呢。”黑丫用梳子轻轻梳着她的头发,笑着说。
这个可不是她胡说,传说清朝后妃们就用刨花水抿头,慈禧太后也用其他几种材料和刨花水兑着来保养头发。
“你这个小丫头可真会说,那我今天可是享受一次宫里娘娘的待遇啦。”薛娘子摸了摸潮湿的头发。“你就叫我薛姨吧,别那么客气,我还不习惯。“
黑丫自然从善如流,两人一会就熟稔起来。
薛娘子的相公在外见多识广,回来自然就跟她说了许多。黑丫从她这里了解到,这里只是个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地方,不是历史上出现过的任何一个朝代,国家名曰天启。
这里是天启国偏北的地方,从这里去朝都要走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