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嫂子是个勤快人,自从过门以后天不亮就会起来给大家做早饭,荆氏说了几次让她多歇歇,她都是笑一笑,第二天照样起来。
白天无事,就教许小曼裁衣绣花,他们家当初条件好的时候,专门请了绣娘教过几年,虽然比不上最顶级的绣娘,但在整个县城里,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许小曼从来都没学过这些,山沟里的孩子能打个补丁,简单制两件袍子就不错了,袍子都是又宽又大,夏天单穿,冬天套袄子。
苏煜是个读书人,以后出门肯定要讲究很多,一些贴身的衣物总不能都去店里买,所以许小曼见嫂子肯教她,自然用了心思好好学,姑嫂两人倒是亲亲蜜蜜,像是姐妹一般。
陆双双一边教着小姑子,自己也没闲着,给许增强做了十几双袜子,三套贴身衣物和两身厚厚的棉花袄子。
军队里虽然也会发,但都是陈旧棉花,还薄的很。
这里的冬天已经算很冷了,更别说再往蒙烈国边境的方向走,能冻死个人。
听说每年都有很多士兵得冻疮,手肿的跟馒头一样,脚肿的连鞋子都穿不进去。
婆婆给了她三十个一两一个的小银锭子,让她把这些都缝在新做的衣服里,万一相公有个什么急事,这些银子就能顶大用。
缝完最后一针,陆双双把线头咬断,看着许小曼还在认真的绣着花,抿嘴笑起来,“咱们出去转转,时间长了会伤眼睛的。”
“哎,等我绣完这几针。”许小曼给一片叶子收了尾,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嫂子你看我有进步了没?”
“小曼真是心灵手巧呢,当时我学了三个月才到你这个水平。”陆双双拿过来看了又看,笑着夸赞道。
“都是嫂子你教的好。”
两人挽着胳膊说说笑笑出了房门。
黑丫刚把李沐然送出门外,县城的作坊又重新开张了,李沐然看到黑丫后面做出来的粉底面霜和眉粉,开心的不得了。
据他说,往南的地方连着开了两个作坊,一个作坊供应一个府城,生产的胭脂口脂都已经被那些夫人小姐们抢疯了。
“若是这几样也在南边开始生产,作坊肯定要再增加人手了。”李沐然眉飞色舞的说,然后交给黑丫两本账本,“这是那边两个作坊的盈利,除去开支,总共结余了三千二百两,这还是建作坊前期花了一些钱,不然会更多。”
黑丫大概翻了一下,平均一个作坊每月纯利润是一千五百两左右,按照分子,她能分大约一千两。
看着李沐然递过来的银票,黑丫也没客气,单单是把产品只卖给他家商会这一条,李沐然赚的钱最少是她的一倍,更别说他还有作坊的分红了。
“作坊暂时先别开新的了,好好把这三个经营好,等一切都稳定了再说。”黑丫笑着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这里,培养一批熟练的人手再去南边。”李沐然犹豫了片刻,看了看黑丫,“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李管事我已经狠狠罚过他了,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和你共进退。”
“无妨,都过去了,这事怪不得李管事。”黑丫端起茶杯,“近几个月暂时就不推出新品了,出的太快容易根基不稳。”
这时候,李沐然家族里肯定会有人眼馋了吧,明明其他人都是家族产业,凭什么李沐然开的作坊就是属于他自己的。
在这件事没有明朗之前,黑丫不准备再往作坊投入新方子了,虽然她对这个合作伙伴暂时还是挺满意的,但他们家族里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李沐然识趣的告辞,黑丫又呆坐了片刻,才站起来活动下手脚。
蒲县以南的地方,还有小股蒙军到处流窜作恶,边境线上,天启国大军正节节败退。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打到这里来了。”黑丫摇摇头,“还是要早些做好准备。”
黑丫回到荷香苑的时候,大表嫂和表姐还有舅妈和娘亲,正在一起说话,看到黑丫进来,都笑起来,“刘坊主谈完生意回来了?”
因为她经常要忙作坊的事,不知道谁先开了个头,他们经常就打趣她称作刘坊主了。
黑丫是个厚脸皮的,才不管他们笑不笑,上去抓了一把花生就吃起来,“坊主算什么,以后你们都要叫我刘会长。”
几人又笑起来,纷纷给自己称呼为“会长她娘,会长她舅妈,会长她表姐……”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我爹和舅舅呢?”黑丫默默翻了个白眼,一个个都学坏了,就拿她取笑。
“在书房商量后山的事呢。”许氏说。
“我找他们有点事。”黑丫赶忙逃了出去,不然还不知道要被笑多久呢。
听刘爹说,他们在后山把那个山谷清理的差不多了,在最里面有水源的地方盖了两圈泥胚房,村民们基本上都安顿着住下了。
只是马上就要冬天了,山谷里虽然温度稍微高一些,但过冬的衣裳和几百人的吃食都是要准备的,还有来年播种的种子和大量农具。
现在后山那一大片地方都属于黑丫他们家,刘父刘母都是受过苦的,自然不肯亏待这些佃农,在他们没有产出之前这些都由他们家来提供,但是这前期大笔的开销银子却也不是白白送给他们了。
每一样东西最后都是要算钱的,最多可以分五年还清,等地里有收成的时候,每一户都会根据家庭人口和劳力情况固定扣多少粮食,反正给他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