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是可以理解,不是吗?”紫儿反问说道。
“你让我强行理解董永另娶,好,我理解。”白骨精伸手抓住紫儿的手腕,提了起来,将她手上的老茧呈现在他们面前:“可是,你让我如何理解这个?焦黄的皮肤我可以认为是你以前晒的,泛黑的眼圈我可以牵强的去想成是你忧思过度,那么,这布满茧子的双手,又该如何解释?你的身躯是我的,灵魂是小七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就是我的孩子。一个凡人居然敢欺凌我白骨精的孩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听闻此话,紫儿被吓了一跳,反手抓住了白骨精的右手:“上……呃,您不能去惩罚董永。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她本来还欲称呼白骨为上仙,但是因为对方的最后一句话,令她再也叫不出这个称呼。
“自找的,你贱啊!”白骨精怒其不争,却又有些莫名的心酸,斥声说道
猴子拉了白骨一把:“说话注意一点,你不说她是你的女儿吗,你对你自己的女儿就这般言语?!”
白骨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我去将董永剥皮抽筋,魂贬幽冥之前,紫儿,你最好将一切都给我解释清楚。”
“董永是今年才被举孝廉的,之前几年,都是和我贫苦为生,我这皮肤和茧子都是当初留下来的。今年他被举孝廉,得圣上恩宠,被赐予五品官位。从乡间到朝野,世界便不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此时,董永无法碰我,我不能给董永诞下子嗣,一旦董永娶我为妻,就会遭到朝野群臣的攻讦,一不小心,就会是身异处的下场。
所以董永不能娶我,我也不能让他娶我。也是因为子嗣原因,董永必须要有一个能够生育的妻子,故而司徒做媒,将司马的娇女红袖下嫁董永,是为正妻。董永拒绝不得,只能应承了下来。
红袖入门之后,我日夜难眠,心中诸事又无法对外人述说,异常苦闷,便让下人买来这织布机,睡不着的时日便开始织布,以解忧思。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般,董永就像一个深陷水中的蜉蝣,被水流掌控,往东往西,身不由己,我之境遇,非他之过。您,莫要惩罚于他。”紫儿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骨,诚恳说道。
白骨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难道董永就不能带着你离开吗?”
“我身上的禁锢不除,子嗣问题就不可避免。更何况,我身上仅有微薄的法力,连个军士都打不过,董永一旦辞官,那些恨他的人派出刺客前来,我们如何抵挡?”紫儿反问说道。
“你身上的禁锢就会我布下的,想必心中非常恨我,憎我吧?”白骨精沉吟了片刻,抬目说道。
“和董永热恋正酣的时候,我确实恨您入骨。但是随着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变长,我现自己对他的情愫好像在莫名的衰减。当董永将红袖娶进门之后,那情愫竟是低到了一种极限,使我丧失了对他的爱意。
爱渐消,我才蓦然现,我和董永,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我虽然没有修行过,但是终归是仙躯之体,得公主和您庇佑,未来成神做仙易如反掌,可得无尽生命。可是董永,非修炼之体,百年之后终究会成为一捧黄土。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却是突然开始理解您。身份不对等的爱恋,往往会衍化成一场悲剧。如果您没有给我布下禁制,我纵然能够和董永得享数十年欢喜,但是当他死后,我又如何自处?难不成,要痛彻心扉千万年?”
白骨精心中清楚,紫儿说的爱渐消,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两个真正在一起了,红鸾星力开始消散,到了如今,怕是所剩无几。
本就不是真心相爱,而是被命运嘲弄摆布,这感情,自然不会天长地久。
“既然你已明悟,我也就放心了。”白骨精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仙凡终究有别,一个连修行都不成的人,更配不上你。更何况,你这还是被红鸾星力所影响,本身与那董永并无感情,一旦结合,诞下子嗣,未来应该如何面对?当年我在你身上布下禁制,师尊说我错了,猴子说我错了,小七说我错了,甚至所有的在场人都说我错了,可是我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
如若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你和董永相恋数十年,然后痛苦千万年,我枉为你的创造者。相比较你的现在,我更看重你的未来。我白骨精的后人,终究会成为三界中最尊贵的存在,俯视三界,傲啸万古,怎能为了些许情谊肝肠寸断!”
紫儿怔怔地看着白骨精,感受着她话语中的真情,某一时刻,忽然泪流满面。
“母亲……”当白骨精微微一叹,为她拭去脸上泪痕的时候。紫儿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中,伴随着轻声呼唤。
白骨精微微一顿,嘴角一抽,见她哭的撕心裂肺,暂时默许了这种叫法。
良久之后,紫儿情绪稍缓。白骨精开口说道:“现在,你可愿随我离开?将来,我将亲自传授给你仙经妙法,护你一生一世。”
紫儿转目,深深望了一眼房间,轻道:“那就走吧,让一切恢复正常,仙是仙,人是人,再不相见。”
三者离开两个时辰之后,一身官服的董永来到此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微微一怔,疾步寻遍整个府邸,却是没有寻到紫儿的半点踪迹,一时间失魂落魄。
“出什么事情了,夫君。”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从门外而来,看着怔然的他,满目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