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娘都敢怀疑了,胆儿肥了你。去去去,赶紧包粽子去,别在这儿捣乱。”
安心被张氏赶出了厨房,待女儿走后,她眼底的笑意才渐渐淡去。
昨天晚上睡觉前,曾友趣把他和王卓云那番谈话都告诉了张氏。
张氏之所以会有今天这番客气的回报,无非是不想欠王卓云的人情,以后这两个孩子,能不能在一起,还是两说,有些事,该还的还是要还,免得到时候牵扯不清。
张氏一边炖鸡汤,另一头又让曾高大拿了银子,去镇上铺子买布料。
王卓云那身衣服,刚才救安心的时候,被竹杆突出的毛刺给挑毛了边,还散了线。
曾高大自是无二话,张氏又拿出王卓云刚刚换下的衣服,让他去买同样的料子来,她打算今晚上赶一赶,将衣服做出来。
曾高大不太明白张氏的意思,张氏知道他是一家长子,有些事也不瞒他,便将他拉到一旁,将自己和曾友趣的意思都说了。
“娘是不想欠了他们家什么,现在事情未明,还是掰扯清楚点好。免得让人说闲话,以后他们再一起出去,你们兄弟俩个也注意,稍为看着点。安心虽然懂分寸,但却玩心重,我怕她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到时候挽回都来不及了。”
张氏可不是曾友趣,她前世做为全职军嫂,在家没事干,成天就是和各类电视剧打交道,宫斗的,宅斗的,职业的,商场的,婚姻言情狗血剧的,她可是对高门大户里的道道儿,门儿清呢。
王卓云家世那么好,又和皇室扯上关系,是家中独苗苗,以后三妻四妾,几乎就是注定的。
当王家的媳妇,除非是和王家一样的世家大户,否则这压力可不小。
她可不想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以后动不动就要下跪请安,还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烦恼,天天受婆婆姑子的气。
王夫人原氏上次让陈妈妈来羞侮她和安心的事,她还记得牢牢的呢?就算后来王卓云赔礼道歉了,她可以原谅王卓云,但对这位王夫人,却是再无好感。
以前给王家绣句芒神像的时候,她就能看出来,这位县太爷夫人,表面上和她说话带着笑,其实笑意暗含讽刺,根本不达眼底,处处显的高人一等似的,她看着很是不舒服的。
当时家里境况不好,要不是为了赚俩个钱,她才不去受那个罪,与那样的女人虚以委蛇。
曾高大明白过来,也同意娘的想法,他们全家再活一世,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小妹都是他们全家人的宝,他们自然是希望小妹幸福平安快乐。
安心说小,其实也不小了,古人成亲早,满了十五岁,很多就嫁人了。
像于小丽才刚虚岁满十五岁,何氏就急的不行,东家打听,西家打听,看有没有合适,正当龄的小伙子来配。
安心今年十一岁,再过四年,就成年了,许多姑娘,如果可以的话,也会在十岁上头订亲,等成年了再成亲。
古代对男子要求倒不是太高,比如像曾高大,已经二十岁了,算是剩男了,但如果曾家变富后,照样有人巴巴的把黄花大闺女送上门。
张氏和儿子合计,要不干脆给安心订个亲,让王卓云死心得了,省得防来防去的累人。
曾高大眼睛慢慢飘向远处,隐约是京城的方向,想到了在无觉寺,满天的梨花树下,那个站在崖边,手里拿着香囊,咬牙切齿,满脸泪痕的女子,心里一阵发苦,一句话脱口而出:“娘,为什么不问问小妹的意见呢?她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相信经历这么多,她自有自己的道理。我们虽然出于好意,但是如果她自己愿意为他吃苦,我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张氏一怔,没想到一向老实听话的大儿子,居然会出语反驳,但是听完之后,还是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幽幽的道:“你说的对,你们几个都是有主意的,以前我就劝不住,更何况是现在。”
张氏脸色有些晦暗不明,眼圈更是红通通的,转身走了。
一边走着,眼泪就莫名奇妙流了下来。
其实前世她算不得一个好母亲,三个儿女的婚姻,没有一个幸福的。
曾高大前世曾经喜欢过一个军长的女儿,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排长,许多人都说他想攀高枝,都嘲笑他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张氏也不想让儿子受这样的压力,便用自己的身份,命令他们俩分手,老大从小就听话,只乖乖的去说分手,结果在回来的路上,那女孩因为伤心,没有看清路况,出了车祸。
从此以后,曾高大便只管埋头工作,不再想终身大事。
张氏执意给他介绍了一个老朋友家的女儿,结果因为那女人受不了当军嫂的凄苦,居然做出对不起曾高大的事情来,而且还怀了对方的孩子。
曾高大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争吵,没有打架,也没有责怪她,只是默默与她离了婚,还将自己名下的一套房产送给了她。
在老大离婚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他们遭遇了边境战,老大牺牲了,被自制炸药,炸成了碎片。
曾高大出事后,张氏一直很内疚,觉得是自己对他太严了,对他的感情管的太宽了,才导致这样的悲剧,所以轮到二儿子时,她采取的就是放任政策。
然后曾爱军就放任过度了,简直无法无天,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最后居然闯下弥天大祸,他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