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钧强拉着桓致回到了解府,一语不发,很生气的样子,可桓致却不明白解钧到底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姐夫……”
谁知解钧一听到桓致的声音就转过身来,怒瞪着桓致破口大骂:“你长脑子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住进后宫意味着什么?你怎么能答应?!”
知道解钧是在为这件事生气,桓致就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笑道:“姐夫你也知道陛下和殿下的心里只有彼此,会让我去后宫住一住也只是希望我能去陪殿下说说话,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意图?”
“没有别的意图?”解钧气得怒目圆瞪,“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有别的意图?纵然他们彼此相爱,可难保他们不会想要玩点儿什么新花样,你长得像你姐姐,又对殿下亲近,刚好是……”
“姐夫!”桓致厉声打断了解钧的话,蹙着眉看着解钧,“陛下与殿下是姐夫的至交好友,姐夫怎么能这么想他们?”
解钧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中多了一丝愧疚和懊恼,可更多的却还是气愤。
青予怎么能答应?住进了后宫那就要顶上男妃的头衔,而且陛下与殿下一直琴瑟和鸣,别说是后宫进了男妃,就算是殿下多看旁的男人一眼,陛下都要冷下脸来,这么些年来,连他和雍宁都始终不能跟殿下太过亲密,唯独青予是个例外,这事儿本就让人浮想联翩、议论纷纷,青予若真的住进了后宫,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青予可是堂堂晋阳侯,是桓家唯一的血脉!
桓致猜解钧也是太担心他才一时失言,神色一缓,又对解钧说道:“殿下有恩于我,若不是殿下当年愿意施以援手,我怎么能有今日的成就?我也不会总住在后宫,只是这段时间陛下公务繁忙,我便去陪陪殿下。”
“那我一个人在家谁来陪我?”
解钧这话一出口,桓致和解钧都愣住了。
“姐夫你……”
此时听到桓致的声音,解钧打了个激灵,赶忙打断桓致的话,慌张道:“我的意思是说殿下的事情自有陛下料理,哪里用得着你操心?殿下是待你好,你也不能仗着殿下好就总去给殿下添麻烦,若没什么事就回家来吧。”
桓致犹豫着说道:“可这一次是陛下提起的,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解钧狠狠地瞪了桓致一眼,“陛下那边我会去说,你只要照我说的搬回来就好。”
“……哦,好。”
细细回想一番,便觉得解钧先前去别庄找他时也是想要他回家,于是桓致到底还是顺了解钧的意,收拾好自己在别庄的东西,搬回了解府。
不知道是黎绍还是解钧去找过雍夫人,雍夫人就没再给桓致介绍姑娘,只是时常打发雍婉到解府去送一些东西给解府里大大小小的三个男人。
外人都以为解府又恢复如常,可只有解钧和桓致心里清楚,这解府之中,还是变了。
从别庄回来后,桓致再与解钧面对面时,不知为何就摆不出以前那种孩子气的傻笑,就连喊解钧“姐夫”的声音都低沉了一些,加上桓致又将解府的内外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连解元世都被照顾得白白胖胖的,桓致竟是沉稳得好似比解钧还要年长。
而面对这样的桓致,解钧不知怎的也摆不出姐夫的架子了,有时想要像以前那样摸摸桓致的头,可手伸出去之后,又在与桓致四目相对时尴尬地收回,每每看着桓致在解府龙行虎步的背影,解钧的心里总会滋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
来不及去探究各自心里的想法,便又到了隆冬年末,每年的这个时候解钧都忙得昏天黑地,时常要住在宫里,而桓致深得长孙伯毅和黎绍的信任,每年的这个时候也都是要统领十六卫守卫长安的,于是各自忙碌着的两个人更是连见一面都难了。
大雪纷飞的深夜,桓致领人在皇宫里巡视一圈之后就去宣政殿找长孙伯毅,去的路上就碰见了黎绍。
黎绍转手就将一个斗篷罩在了桓致身上,温声笑道:“去宣政殿?”
“恩,”桓致也没推辞,裹紧了斗篷,还倒吸了一口凉气,“跟陛下交代一声我就该回府了。”
“都这么晚了还回去?今夜就在宫里将就一夜吧。”
桓致摇了摇头:“不了,离得远不远,有殿下和陛下的特许,我出宫也不麻烦。”
自从解钧说过那句“我一个人在家谁来陪我?”之后,桓致就再也没有夜不归宿过。
两个人并肩走进宣政殿,远远地就瞧见东倒西歪地睡在大殿里的三个男人,一个是歪在龙椅里的长孙伯毅,一个是左边趴在桌子上酣睡的解钧,另一个则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雍宁。
黎绍和桓致一怔,赶忙快步上前。
“姐夫?”桓致晃了晃解钧,可解钧却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依旧睡得憨然。
黎绍摇头失笑,对桓致说道:“别叫了,他们三个若是累得睡着了,那是怎么都叫不醒了。你带解钧回府吧,我会派人去雍府说一声,今夜便不让雍宁回去了。”
“好。”桓致点点头,动作利落地将解钧背了起来,转身要走时却又停顿一下,“殿下,能借我一件斗篷吗?夜深风寒,我怕姐夫冻着。”
黎绍一愣,立刻便叫人将桓致进殿后脱下来的那件斗篷又送了过去。
桓致让人把斗篷给解钧系上,然后就被起人稳步向外走去。
桓致原本是想骑马回府,骑马的速度快一些,可背着解钧走到宣政门前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