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见屋子里只有红香朱绣几个,方才问道:“怎不见燕姨娘来看我?”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看,红香应道:“小姐熟睡的时候,燕姨娘来过,可夫人有令,不许放一人进来,怕打扰到小姐休息。”
若谖听了很不是滋味,怨娘亲?她只是紧张自己而已,何错之有!
怪丫头?她们身不由己,哪敢违背主子的命令?
还是自己去一趟竹猗轩安抚一下燕倚梦。
红香跟着若谖到了竹猗轩,蝶舞正在院子里煎药,见了若谖又惊又喜,忙扔下手里的蒲扇,先对着屋里喊道:“谖小姐来了!”再才一面下台阶去迎若谖,一面笑着问:“谖小姐身子可好?”
若谖笑答:“好。”
燕倚梦从屋里出来,只激动得喊了声:“谖儿!”便哽咽难语。
若谖上去将她扶进屋里,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面色苍白,两颊与唇却是如抹了胭脂般红艳,看上去娇美动人,实则已显出病态来,不禁讶异道:“谖儿临走时听说姨娘正病着,没想到只几日不见,旧病竟全复发了,这是怎么说?”
蝶舞欲待开口,燕倚梦暗暗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然后笑着对若谖道:“天气突然变冷,大概引得旧疾发作。”
虽是旧疾,只要保养得当,也可以终身稳定不发,这个常识若谖还是有的,知燕倚梦不肯说,她也不强问,两人说了会子话,燕倚梦便催她回去歇着养身子。
出了竹猗苑,若谖问蝶舞道:“好姐姐,对我说实话,姨娘是因何旧病复发的?”
蝶舞踌躇了好久,才将原因告诉她。
若谖听了,心中百感交集,她并不知父亲在紧要关头会对她如此冷漠,更没料到燕倚梦会为了她置自身于不顾苦求父亲。
稳了稳情绪,对蝶舞道:“以后休要姨娘为了我牺牲这么大。”说罢带了红香离开。
红香有些话唠,可见若谖沉默不语,也不敢则声,知小姐心里难过,暗想,若是换了她的父亲,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救她。
而小姐的父亲眼看着小姐在生死线上挣扎却还要瞻前顾后,亲情还不如贫寒人家亲厚。
若谖怏怏的,回到闺房就躺下歇息了,众人也不理论,只当她中了剧毒未解,身子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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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熟透,万簌俱寂,长安白日的喧嚣仿佛红尘一梦,梦一醒,便了无踪迹。
除了在祭祀时才会热闹的皇家陵园在午夜里更显沉寂,连那些逡巡的兵士也如幽灵般安静。
子辰一身夜行衣,如闪电一般悄无声息地到了陵墓。
按照刘康给的陵墓兵力分布图和机关图,他终于顺利地来到了龙脉之首,据说在这里能拿到龙眼。
子辰趴在井一般的深坑边上往下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一直等到子时,才见里面闪着点点如月华般温和的黄光,想必这就是龙眼了。
正在这时,一股月华神奇地映射到深坑内,将坑内照得如白昼一般。
子辰知时机已到,急飞身而下,到了下面,见深坑里布满了一尺来长,银色的似蛇似龙的爬行小动物,每条蛇龙都有一颗珠子一样的东西,在嘴里吞吐,那些黄色的光就是这些小珠子发出的。
子辰随机抢了一粒小黄珠,双脚在坑壁上一点,向上飞去。
他一双脚刚落到地面,坑里忽然发出沉闷的轰隆隆的声音,紧跟着地面也颤抖起来,那股月华也倏忽不见。
子辰心中一惊,急向远处飞奔,背后忽然万道金光,刹时将黑夜照得通明。
他急回头一看,就见从坑里飞出一条有着一双黄宝石般巨眼的银色巨龙,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子辰慌忙在地上一滚,堪堪避过。
早有守卫的士兵持着长矛赶了过来,猛然见到传说中的真龙就在眼前,个个都震撼不已。
子辰忙滚到城墙边,往下一跃,趁乱逃走了。
那条银龙忙去追,士兵们不明所以,生怕银龙跑了,就等于刘家龙脉跑了,皇上一旦知晓,他们脑袋肯定搬家,于是个个奋勇去拦截银龙,反而让子辰安全脱了身。
子辰一回到方府,就迫不及待地拍响了靖墨的门。
靖墨开门,见他一脸喜色,劈头问道:“你得手了?”
子辰重重地点头。
靖墨也欣喜异常,一面命忘尘悄悄地去通知老爷夫人等,一面与子辰直奔内宅。
进了荣禧堂,只见宴息处灯火辉煌,原来方永华夫人夜不能寐,都守在老夫人身边坐立不安地等子辰的消息,但除了翠玉并无一个下人在跟前服侍。
众人见了子辰,全都站了起来,老夫人率先问:“有没有露了痕迹?”
子辰极肯定道:“应该没有。”
老夫人松了口气,这才问:“弄到龙眼了吗?”
靖墨替他答到:“弄到了!”
老夫人一迭声地催:“快拿出来看看!”
子辰从怀里掏出一粒葡萄大小晶莹剔透的黄色珠子来。
众人都好奇地用手摸了摸,那珠子像有弹性似的。
许夫人喜不自胜,忙乱起来:“我们快去给谖儿解毒去!哎哟,她身上的毒不解,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且慢!”方永华叫住正兴冲冲往外走的许夫人,众人心里一沉,全都莫名紧张的看着方永华。
方永华先命翠玉传话给卫总管,看府门外是否有异状,然后对子辰道:“你把经过详尽的讲与我听,一个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