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饭店门口,夜。
【古先生(老爸的名字)的同事为他庆祝升职而饯别,从饭店里走出来。古先生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其他人喝的少。】
老爸(严肃):谢谢你们为我饯别。
同事a:老古,你行不?我帮你叫出租车。
老爸(客气,表情死板,不近人情的模样):不用了,我家离得挺近,我走回去,刚好醒醒酒。
老爸朝着街道尽头走去(摇摇晃晃,落寞),背影特写,拉伸镜头给予全景,直至老爸消失在人海。
同事a:老古年龄这么大了,家人又都在这边,他却得一个人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同事b:哎。
……
这是第二场戏的剧本,前边的数字是场号,电影拍摄并不是按照时间顺序,而是按照地点顺序一场一场拍摄。就比如白薛迦在拍摄《秒速5厘米》的时候,新海诚优先拍摄位于中间的崖山的戏份,回到东京后,才拍摄电影最开始贵树和明理幼年以及故事最后成年的故事。
剧本是按照故事顺序来写,可是拍摄的时候,为了方便和节省,都是将同一个场景内的所有戏份全部拉出来一起拍摄,而这个场号,就方便寻找和整理所需要的拍摄片段。
每次电影开拍前,场记都会拿着一个场记板放在镜头前打板。场记板上就记录着场次和镜次,拍摄结束后,剪辑的时候就依靠这个场次来剪辑所需要的部分。否则若是没有这个场记板的话,一部电影拍摄完成要从那成千上万分钟里找到需要的镜头,无异于大海捞针。
晚上,他们找了一家人流量比较多,比较热闹的平民饭店。在饭店门口,美咲找了一个好角度,安原绘麻和英莉莉开始架三脚架,摆弄摄像机。
8点多,算是吃饭的高峰期吧,饭店里时不时就有醉酒的客人走出来。有摇摇晃晃的,有相互搀扶的,有意气风发的,有点头哈腰的,有大声呼喝的,也有悲痛欲绝的,有站着的,有趴着的,还有弯腰在拐角黝黑的小巷子里呕吐的。
白薛迦买了一小瓶三两装的白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辣酒下肚,打了一个嗝,浓郁的酒气立刻从小腹升腾起来,脑海中一片腾云驾雾的感觉。白薛迦酒量还行,一口气喝掉,强烈的酒劲一股脑反弹上来,恰好进入似醉非醉的状态,身体感觉到了醉意,但是脑子里也格外的清醒。
醉酒的话,简单一点的就是摇摇晃晃、说话大舌头。不过白薛迦的追求却不止如此,既然要演,就要认真对待每一场戏。他觉得醉态很难演,因为喝醉的人的动作没有任何的逻辑和规律。一些大师对于醉态那是信手拈来,各种各样的醉态惟妙惟肖,不需要台词,往那一站,就能感到酒气铺面。白薛迦还没这份功力,只能借助道具来实现,他借着酒劲,他找找醉酒的感觉。
“白薛迦,怎么样了?”美咲问道。
“好了。”白薛迦对美咲打了个ok的手势。
“摄影ok!”安原绘麻道。
简陋的剧组,就只有一个摄影,至于灯光、道具等等,一概没有。三鹰仁、安艺伦也分别扮演同事a和b,藤堂美沙、秀吉等顺便客串一把路人,没有台词。
演员相继就位,宫森葵拿着场记板在摄像机前一打板。
“开始!”
……
安原绘麻的镜头先对准了夜空以及周围商店牌子闪烁的灯光。
画外音:“谢谢你们为我饯别。”
紧接着安原绘麻的镜头转移到了一个饭店的门口。
白薛迦走路不稳,安艺伦抬起手,叫道:“老古,你行不?我帮你叫出租车。”
白薛迦随意的挥挥手,一副死人脸的模样:“不用了,我家离得挺近,我走回去,刚好醒醒酒。”
秀吉、藤堂美沙朝着其他方向走去,退场。安艺伦也、三鹰仁注视白薛迦的背影。白薛迦朝着摄像机的方向走来。
摄像机的镜头始终跟着白薛迦移动,在白薛迦跟摄像机擦肩而过的时候,摄像机给白薛迦的侧脸来一个面部特写。
闷骚的人,有时候喝醉了就会话多,跟平常的性格截然相反。
爸爸很闷,但是绝对不骚,从表到里他都是一个严肃、古板、不擅长表现的人。所以喝醉之后,白薛迦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面瘫,唯有飘忽的眼神和微微摇晃的身体,让人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人。
越过了摄像机,白薛迦继续前行,摄像机定格在了白薛迦的背影上,给予了背影特写。
白薛迦穿着西服,双手插在裤兜里,右手的位置夹着一个公文包,公文包松垮垮地斜着垂向地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样。微微驼着背,双肩低垂,可是又不自然的收紧着,非常的僵硬。
家庭的压力,工作的压力,压垮了他的双肩,可是他是爸爸,为了家庭,为了妻子,为了儿子,即使再怎么不喜欢,他也得撑着。
白薛迦走的很慢,身体也摇摇晃晃,可是却笔直的走在路中间。
虽然爸爸很苦闷,可是既然选择了,他就一定会认真的对待这一切。
这条路上行人不少,仿佛唯恐被白薛迦吐到一样,纷纷绕开了白薛迦。因为是晚上,剧组也简陋无比,路人不知道在拍电影,可是这无心的举动却让白薛迦背影的那份孤独、寂寞与苦闷越发的凸显。
他就好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被世界所抛弃了一样。
人流在白薛迦的前方分开又在白薛迦的身后合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