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西南角,有一口水井,井口压着一个青石板。
白薛迦和三鹰仁两人费力将青石板抬下来,井里没水,大约五六米深的样子,井底被黄土夯实。
加藤惠说,村里后来通了自来水,而且老家也没人住了,于是就将水井封了。
他们只需要一组亚豆美保从水井里爬出来的镜头,这样恰好方便他们拍摄。
亚豆美保画好了装,其实很简单,一袭白衣,披头散发,脸上擦了厚厚一层粉底,让整个脸有种阴森的病态白,眼睛也带上了两个血红色的美瞳。若是三更半夜撞见,还真有种碰见了冤魂厉鬼的感觉。
不过若是加藤惠的话,感觉似乎会更好一些?
“我都听到了哦。”加藤惠淡淡的声音从白薛迦右侧传来。
白薛迦被吓了一跳:“你果然会读心吗?”
“是你自己自言自语说出来了。”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白薛迦饶有兴趣的邀请。
加藤惠果断拒绝:“不要。”
“为什么?”白薛迦好奇地问,好歹他不大不小也算个明星嘛,按照一般的套路,碰见这种好事,不都是暗自欣喜,然后矜持答应吗?
“被你说长得像女鬼这样的夸奖,完全让人开心不起来嘛。”加藤惠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来开心,也听不出来不开心。
“咦?难道女鬼是贬义词吗?”
“要不你试试找个女孩子跟她说,你长得像鬼,然后你看看她的反应?”
白薛迦仔细想想,这年头恐怖片里的鬼一个比一个吓人,再也没有午夜报恩的柔情,在这样的歪曲下,鬼似乎真的朝着贬义词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他捏着下巴端详加藤惠的侧脸,头发稍微长了一点,自己扎了一个短马尾,短袖、中裤、凉鞋,没什么风,眼睫毛稍微带点弧度毫不张扬的挂在眼睑上,目光注视着前方。
“生气了?”
“我好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啊。”加藤惠淡漠的斜眼看着白薛迦。
白薛迦又端详半天,摇头道:“完全看不出来。”也不说是看不出来生气,还是看不出来普通,还是说看不出来女孩子,又或者兼而有之,不过不管是那个,听起来都很欠揍的模样。
加藤惠指了指水井,道:“你的女鬼小姐在呼唤你了。”
五六米的高度也不算低了,白薛迦找了个梯子,将亚豆美保放下去。一旁安艺伦也和椎名真白的争执此起彼伏。
“英莉莉,过来……”
“英莉莉,靠后……”
“英莉莉,左边一点……”
英莉莉感觉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安艺伦也和椎名真白拽着绳子拉来拉去。
演员所演的是一个360度立体场景,而摄像机只能拍摄一面,拍了正面就拍不到背面。而导演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镜头,就需要将自己所想要的镜头画一个分镜稿给摄影师。
实际上这并不是必须,只是可以让摄影师更好的理解导演的意图。白薛迦接触过的导演不多,齐史、何月、苍树红都有分镜稿,不过新海诚没有分镜稿,拍摄的时候比较随性,有时候突然蹦出一个灵感,就会波不急待的想尝试一下,或者为了一个镜头,墨迹好几天。
就因为这样,他一部很简单的电影,拍摄时间却很长。
说这么多,并不是说哪种好,那种不好,。分镜稿就如同大纲,有分镜稿可以合理规范拍摄进度,不会脱离主题,而没有的话,有时候却会出现那种灵光乍现的点睛之笔,就如同《秒速5厘米》中白薛迦和新垣绫濑最后并肩漫步那一组令人回味无穷的漫长的长镜头。
而安艺伦也和椎名真白却跟新海诚的情况又不一样,两人没有准备分镜稿的原因是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拍摄的菜鸟,毫无经验,对于镜头各个角度的效果跟自己所想的究竟有什么不同,哪个更好,心理都没底。于是趁着这次练练手,准备将学到的理论和实践相互印证一下。
于是他俩爽了,英莉莉就苦逼了。不过在俩人的调教下,英莉莉也狂刷摄影师技能经验。
“咔!”
眼看着亚豆美保好不容易要从井里爬出来了,椎名真白又叫停了。
“怎么了?”白薛迦问。
椎名真白指了指亚豆美保,言简意赅:“鞋子。”
亚豆美保穿着一双简单的帆布鞋。
安艺伦也思索一会,也点头道:“这双鞋子确实有些违和,你说换成红色的怎么样?”他最后一句是在问椎名真白。
红鞋白衣,在鬼界很流行。
椎名真白对亚豆美保说:“把鞋子脱了。”
亚豆美保就乖乖的把鞋子脱了,椎名真白握着亚豆美保的脚,足弓饱满而性感。她并未练过芭蕾舞,学习的舞蹈也主要以形体、修身为主要目的,腿型和脚型就仿佛用整块的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一样,浑然一体。
咦?竟然还会变色?
仔细一看,原来是亚豆美保脸红了。
椎名真白如同一位业务娴熟的老司机一样,又摸了两下,然后很严肃的满意道:“很好,不要穿鞋子了。”
那语气让人完全分不清她究竟是为了画面效果着想,还是以权谋私,以满足自己足控的私欲。
导演发话,亚豆美保也只能无奈照办,刚准备下去,白薛迦叫道:“先等一下。”
说着他俯身从井里将梯子提上来,然后找了点烂布条,将梯子都缠了起来。木梯子上,时间长了,会有一些倒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