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从偏房而来,为他披上一件薄衫,“无心哥哥,别着凉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无法形容的悲伤。
“云世伯和子傲如何?”
“受了内伤,姐姐在为他们看药疗伤。”云曦同三人一样,将目光丢远。
大厅内,仅有风渊一人,那些伤者被送到了后山上,“那里有一条通往山下的路。”这是他最后的打算,吴长兴与十余名剑师带着铸剑阁内重要的东西已经离开莫干山了,“呵呵,我最重要的,也只有身边这些孩子了。二弟,你到底去哪儿了。”
此时风紫霜也从后厅出来,为风渊披上了一件衣裳,“大伯,还没找到我爹爹吗?”她真有点为自己上次私自逃离山庄而后悔——风紫霜完完不会想到那竟是诀别。
“焚月怎么样了?”风渊将侄女的小手安放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中。
“没有什么大碍,飞哥哥和昱叔守着他呢。”风紫霜欲滴的泪水让风渊满是不舍,他伸手抚去她的眼角,“紫霜放心,二弟他一定会……”
“啊!”突然,后厅传来了一声长啸,紧接着是剧烈的骚动声。
“昱叔快点抓住他!”是唐飞的声音。
门布被粗暴地扯断,风焚月身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冲了出来。他披头散发,怀中还抱着一个黑布囊——他昏倒时双手也紧紧抱着它不放开。
“焚月!”风渊关怀一声,门前的风无心诸人急忙冲了进来。见他伏跪,以头叩地,啜泣声隐隐约约,凄凄惨惨,“爹,爹……”众人以听不清他的口吻,自觉得一股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
“爹!”风焚月一声长啸,将头厮磨这双手紧抱的黑布囊,“爹!”
“焚月!”风无心欲上前扶起他,可风焚月却一手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恰时,风飞雪扶着负伤不轻的飞烟来到大厅,众人围着爬跪长哭的风焚月不知所措。
“焚月,你是怎么了?跟大伯说说,好吗?”风渊推了轮椅慢慢靠近了他,温柔地说道。风焚月慢慢抬起头,看着身前这和蔼的中年人更是泣不成声,“爹,爹爹他……”
“二弟怎么了?你说!”风渊强忍住心中最糟糕的猜测,慢慢地问道。
风焚月渐渐止住了泣声,咽了咽口水。众人皆屏气凝神,他们或多或少也已猜到了……
“爹爹他死了!”风焚月吐口而出,没有给他们一丝任何的悬念。风渊直觉脑袋里轰隆一声,身形渐渐不稳。风无心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他,“爹爹!”
风渊缓缓抬头看见风无心双眼噙满了泪水——悲伤的儿子还有余力来安慰他。
“二弟他……无心,爹爹……一个人扛不住。”风渊小声到只有他和风无心才听得到,他怕说再多的话,就会破声大哭。
“爹,爹爹他……”风紫霜听得此话,两强退了一步,脑海突然断了弦,扑倒昏厥过去。
风焚月满目无神,他抬眼环顾四周。昏暗的烛火能力有限,他无法看清每个人的容颜——但雨萱的样子死钉钉地刻印在他的眼中,让他怒火中烧。
风焚月身子突然跃起,如饿虎般扑向雨萱。雨萱惊愕之时,萧将离已拦在她的身前将风焚月挡下,“焚月你怎么了?”
风焚月站定,恶狠狠地看着雨萱,“她,就是她!”
雨萱缩在萧将离身后不敢动弹,风焚月的眼神逼出杀意,“是雨承杀了我爹,是雨承!”
“不可能!”萧将离和雨萱几乎是同时出口。雨萱慢慢走出来,看着风焚月道,“我爹爹虽然以前犯过错误,可他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风焚月粗喘着,慢慢将黑布囊打开,那是一把未成型乌黑色的剑胚,钝厚的剑锋直指雨萱的喉咙,他尽力地回忆黄昏时的情景。
风渊的眼睛紧盯着那把剑胚,心中惶恐道,“那是二弟多年来一直倾心打造的紫霜剑,怎么会在焚月手上。”
剑锋慢慢靠近雨萱,风焚月声音悲戚,“黄昏那时,正值守卫换班。雨承与另外一人潜进铸剑阁,爹就是被他们一起推入铸剑炉……”风焚月突然大吼道“尸骨无存”,然一剑直刺雨萱。
萧将离一爪抓去,将剑刃按在手中,任由风焚月的剑胚割划他的手,“萧将离,你给我让开。”
“我还是不相信,我师傅会做那种事!”萧将离冷冷说道。风焚月紧捏着想刺出,奈何萧将离握力太重使得他没法动弹。
风焚月大吼道,“我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风飞雪缄默不语,他知晓雨承并非心狠手辣之人。他遥想当年,四大世家之荣耀,哥哥风吹雪掌门主之位,就连雷雨两家也要忌惮三分。
思绪到了这,风飞雪缓缓说道,“焚月,这些事,我们会查清楚的。你冷静点,先下去休息吧,这里……”
“放屁!”风焚月竟是一声喝断了风飞雪,就连风渊也是一愣,“焚月,休得无礼!”
“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因为我们不是风家人,是不是!”风焚月将剑胚收在怀中,悲戚地说道。
风无心困惑地看着风焚月,“焚月,你胡说什么,你们当然是风家人了。”
风焚月瞪着风飞雪,缓缓说道,“我爹爹是当年吹雪爷爷抱养的!飞雪叔公总是反对说,‘不是风家人不能染指铸剑谱’。我很感谢大伯,哥哥这些年真心诚意地待我们!可事到如今,我爹爹死了,焚月不能拖累你们,焚月自己会去报仇!”
风飞雪侧头不语,当年他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