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下去!”
漏壶的水好像在跟王冲作对,刻意走得很慢。虽然流沙盗已经大半退去,可寒空依旧昏暗,该死的太阳害羞地不敢露出天涯。
“末将王冲,拜见狄将军!”王冲等待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在门前,借着烛火可以清晰看清他那雄俊的脸上,那枚低贱的“制”字。
来人身长八尺,身材魁梧。其正是大破西夏,人称“面捏将军”的狄青。
“六爷呢?”狄青问道。
“末将已命威虎军护送六爷回京了!”王冲恭敬道,狄青一听王冲的话,悬着的心也落下了,转身刚欲走。
“将军且留步!”王冲见狄青欲走,急忙喝住他,“将军,雷太尉的孙儿……出……出城去了!”
“关我何事!”狄青冷哼一声,转身欲走,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太尉孙儿?莫非是雷榜眼?”
“正是他啊!”王冲一见狄青转身,就知道有希望了。
“范相他老人家曾说,雷学士是国之栋梁。”狄青望着夜空那轮明月渐渐西行,“我去走一遭罢!”
“谢将军!”王冲一听狄青愿意出手,高兴地乐开了花,又追问道,“将军带了多少人?”
“一百骑!”
“将军,末将现在手下还有几千人!末将现在就去调遣更多的兵马……”王冲话还没说完,狄青已经走出去了。
“狄将军,流沙此次可有三四千名骑兵啊!狄将军!”王冲焦急呼喊着,可并不见狄青回头。
有间客栈,飞烟房间内。
张老头正在为昏去的风飞雪看诊。只见其摇头念道,“老板娘啊,看来风小哥是真的爱你啊。都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了,还坚持和你把事办完……”
张老头话还没完,飞烟的红绫已经勒住了他的脖子,“要死啦要死啦!”
“嘁!瞎老头,他怎么样了?”飞烟脸上一阵红晕,收了红绫,转过身去。
“没事,老头我给他煎几服药服下,两天之后,保证风小哥药到病除,生龙活虎啊!”张老头眉飞色舞地说道。
“那飞雪他内伤要不要紧啊?”自从风飞雪出现后,飞烟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
“严格来说,嗯……嗯!”
“怎么?”飞烟见到张老头紧锁眉头,焦急问道。
“我在考虑要不要说……好好好,我说。”张老头见着飞烟的眼中已有怒意,一个踉跄后退,“严格来说……只是重伤后的纵欲过度罢了。”
“哦……”飞烟语气上提,让张老头毛骨悚然,“那么……那么老头我先下去煎药了。”说罢,张老头迈开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口奔去。可飞烟红绫一出,竟将张老头绊倒在门口。张老头差点摔个狗吃屎,急忙双手双脚并用,滚爬着消失在飞烟的视线内。
“哼!”
“老板娘!”张老头前脚刚出房门,丫鬟惜月便进来了,这双十年华。伶俐的小丫头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就连飞烟也一直说着,“哎,可怜的惜月,可恨我有间客栈没有半个好男人!”
“惜月,什么事这么慌张?”飞烟温柔地望着风飞雪安睡的脸孔,这个男人老了,还是这般讨人喜欢。
“老板娘,刚刚我出去看了,沙城的骑兵又开始大肆掠杀雁门关了。”
“关我何事?”飞烟没有回头看惜月,时不时还会用脸去蹭一蹭风飞雪的胡渣。
惜月有点看不下去了,咽了咽口水,“可是,流沙在追杀的一群人上,有一名少年会使用‘飞雪剑’!所以我……”
“你怎么不早说!”飞烟将“飞雪剑”和“少年”联系起来,立马想到了风无心,“那少年长得如何?”
“嗯……嗯……”惜月一阵犹豫,弱弱地说道,“比风大叔帅!”
“胡说!”飞烟脸色一阴,然后严肃道,“他们在哪?”
“烽火堡附近。”
“让面瘫脸和阿喜看店。通知铁牛,张老头,贪狼和破军一起赶到烽火堡。”飞烟冷冷说道,长袖一挥弹开窗户,踏风而去。
“可……”惜月脸色委屈,可飞烟已经听不见了,“可贪狼昨天才跟人家表白,人家刚拒绝他,不好意思。”
月色微明,豺狼在渐渐地靠近他们的食物,呲牙欲滴。
“呼呼呼!”沙盗们挥舞着弯刀,大声呼道,欲以威吓压迫敌人。
雷少云半蹲着,打开折扇遮掩住自己千变万化的表情。
趁着月色,风无心的手探进门帘,轻放在云曦稚嫩的脸上,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云曦两颊生红,莞尔一笑,自然从容,没有一丝恐惧。她端坐在书堆中,将绿绮放平在自己的双腿上。
风无心很想将双唇贴上,但他克制住了,“是我不能好好保护你,你会怪我吗?”
云曦将风无心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那细嫩纤长如女子般的手一直在给予她安全感。这一路走来,这个大男孩也一直在保护她,倾尽一切,“无心哥哥,曦儿无怨无悔!”
“天堑绝路,背水一战!”赵六爷给姜离服下的固本培元丹在一点一点的起作用,丹田内的内力在一点一滴地回复。
雷少云长叹一声,敌人来路,至少有千余骑兵,定死无生,“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慕无双看出了雷少云严重的躁动,试图去安抚他。可雷少云将完全没有注意到慕无双的双手环抱在他的腰上,“他……”
嘶吼的战马,恣睢的流寇,死神的弯刀,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