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摁下接听。对畔就传来男人的震天怒吼。
“周溪西你脑袋被门挤了?敢耍老子?还敢放邱副导鸽子?你吃了雄心还是豹子胆,我看你完全不想混了是不是?你要不想混就滚远点,若还想混立马过来反省认错道歉。”
“啪”。
电话挂断。
周溪西麻木的垂下手。
世界都黑暗了。
她昨天没有去试镜?分明都走到了楼下,离试镜地点不过几百米,她怎么可能放弃?但——
记忆呢?她如何离开的?如何出现在自己家的床上的?
魂不守舍的换了套衣服,周溪西头脑一片空白。
麻木的从九楼走下去,双腿酸软,她却什么感觉不到。
耳畔好似一直都有稚嫩的童音在萦绕,或兴奋或沮丧又重新恢复兴奋……
“娘亲娘亲,四四方方的房子好奇怪哒!”
“娘亲,这些年你一直都住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么?为什么不去接宝宝?宝宝一直都有听话的乖乖等你哦,宝宝一直一直等,才不想长大,就在我们约定的地方,可是,那个坏蛋说可以带宝宝找到娘亲,宝宝不想走,可他比宝宝厉害,宝宝打不过他,他还虐待宝宝……”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又切换成兴奋的语调,“娘亲放心,宝宝一定不会理那个坏蛋的,他最坏了,娘亲别怕,等宝宝长大,一定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
浑浑噩噩的搭车到工作室楼下。周溪西脑中依然一片空白,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路上她有抓住几个行人问,“有没有听到很小很小的孩子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又在说话了。”
然后——
在大家觉得遇上神经病的避之唯恐不及目光下,周溪西要疯了。
除却她。
没人听得见。
而所谓的不断说话声,到底是真实存在亦或是幻听?
周溪西脸色苍白的乘电梯进工作室时,华哥正在讲电话。
狠狠瞪她一眼后他转瞬笑呵呵奉承不已,“大哥的眼光还用说?我们琤琤能入您的眼是她福气,现在这天儿怪热的,下午我就让琤琤给您送一盅莲子汤到片场去,不过她那个角色您看……”
“好嘞好嘞。”
满脸横肉乱颤的挂断,华哥一秒变脸,怒吼,“周溪西。”
他伸手用力指着她,“当年我是瘸了眼才把你签下,长得好看顶屁用,和你同期的谁不比你混得开?”
越说越气,一把踹开身旁的圆凳,华哥朝她走近两步,“你摆这丧气虚弱的样子给谁看?你自甘蹉跎不愿搏一搏老子不找你茬,行,你清高你出水白莲花儿,可好好的角色老子让你去试镜,你竟胆敢爽约?知道那边怎么讽刺贬低老子的么?”
见她定定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双目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跟个榆木疙瘩似的。
华哥愈加气极,胸中一股狠意无处发泄,忍不住伸手狠狠朝她脸颊扇去,“解约,立即解约,老子懒得和你这脑袋被驴踢了十八遍的……”
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华哥的怒骂声,以及耳畔不断吵吵嚷嚷替她骂回去的萌萌哒童音。
快爆炸了。
周溪西压根没察觉到危机,但那记巴掌亦没能拍在她脸上。
“你脑袋才被驴踢了十八遍,不准欺负我娘亲。”
尖利童音陡然散发出一股戾气。
顿时周溪西被一阵恐怖仿若惨叫声惊醒神智。
霍然抬眸,她震惊的踉跄往后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她看到……
看到凭空出现一只驴,棕灰色的,两只前蹄高高举起蹄,交替着“啪啪啪”正朝华哥脸上猛踢。
“住手。”
周溪西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双手抱头,她濒临崩溃的大喊,“住手,停下。”
停下……
这诡异的一切,停下,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