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
果真如了尘所料,第三天上午。敦煌知府便不惧沙漠,不为艰难地屈尊向着鸣沙山而来了,不但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大队官兵。
鸣沙山上的道观里,了尘的脸色瞬间黑了黑,深深地摇头一叹。玄虚子却是哈哈一笑地在棋盘上放下了手中的云子。
“你输了!”玄虚子不无得意地道。
“福生无量天尊!修道之人,戒之胜负喜怒。何必如此在意?”了尘一副云淡风轻地道。投子认输之后看也不看一脸笑容僵直在了脸上的玄虚子,径直向着观外走去。
“谁前面赢了几盘得意洋洋的,到贫道赢了,就来这么一句,简直,简直。。。”玄虚子“古人”一枚,实在做不到了尘那般厚颜无耻,输赢都喜欢给对方添堵,似是而非地理由还一套一套的。
“这个汉族官员,实在不当人子!”玄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道观的大门之外,看着远远而来的大队人马骂道。
“内残外忍,无耻之尤。汉民易欺,外族难惹。古今皆然啊!”了尘叹气道。大袖一挥,几里方圆突然风云突变。原本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地面上狂风顿起,吹的黄沙满天。知府大人的仪仗队伍顿时一片东倒西歪,连他坐的轿子都摇摇晃晃。可把知府大人摇了个七荤八素。还不待开口喝骂,“哐镗”一声,知府大人的轿子就翻了。等知府大人好容易从轿子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头破血流。
“哗啦啦”地大雨倾盆而下,知府大人已经是分不清自己头上流的是血水还是雨水了。满嘴沙土,如今又被淋得浑身冷颤,眼睛能看到的,只有白花花的雨水一片,都不知道自己带来的人死哪去了。张了张口准备叫人帮自己一把。却刚张开嘴,就有一阵大风吹来,混着泥沙的雨水立刻倒灌了进去。直接把知府大人给呛得险些晕了过去。
大雨来得凶猛,去得也快。若是再持续一会,说不定知府大人就得交待在这沙漠大雨之中。好不容易雨住风歇。自己的随从就立刻拍到了身边,扶起一身狼狈地知府大人道:“老爷,这大雨来的好蹊跷啊!”
知府大人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好几年了,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大风雨。闻言瞄了瞄自己随从点头道:“是有些蹊跷。”
出门在外,最怕风雨。知府一大群人全都被浇得浑身湿透。大冬天的沙漠里,哪怕艳阳当天,也一个个冻得跟鹌鹑似的。其余的人还身子骨强点,知府大人确实一介文人,不一会儿就冻得浑身嘴唇都青了。
“快,快,去找些干柴了,马上生火,知府老爷快冻出病来了。”带队的军官原本是来找知府大人报告情况的,却看到知府大人如此状况,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见不妙立刻喝令手下官兵去找些干柴来,不然这位知府大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谁都跑不了。
知府大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了过去,只觉的浑身突然暖洋洋的,身边还有人不停的说话。待到醒来之时,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堆堆大火。一大群人挤在成一团,围着大伙烘烤衣物,窃窃私语。
知府大人愣了半响,才突然发现烧火的材料不对。
“这不是自己的旗牌么,还有那个,不是自己官轿上的木板么,自己可是记得上面的花纹的。”知府大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怒瞪了一眼正一脸焦急望着自己的随从喝问道:“你们烧的什么东西?”
随从见自己老爷面色不对,吓的不敢说话。倒是旁边的军官到底胆子壮些道:“大人,这沙漠之地,哪儿去找干柴啊!大人您已经晕迷。若是再不生火,恐怕就大事不妙了啊!手下们也顾不得这些了。好在大人的轿子涂过油,没有被大雨湿透,不然这火还生不起来啊!”
知府大人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跟前的篝火。旗牌轿子什么的,回去可以再做,命当然最重要。于是知府大人终于不再说话,看着熊熊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堆旗牌,一顶轿子分成那么多份,还能烧多久?知府大人一行人将将将衣服烘干,篝火就已经渐渐熄灭了。沙漠之地,前不挨村,后不挨店,可不是久留之地。只是继续往前,还是回敦煌城里去。手下人莫衷一是。等知府大人站起来之后,又是好一阵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站定之后,知府大人才望了望远远可以看见的一片绿色道:“先去鸣沙山吧!那里有道观,我们也可以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喝杯热茶。再作计较。反正就快到了。”
知府大人说话了,手下人立刻停止了争论。一大群人跟一大群流民似的继续往前。哪有半点规矩,可怜的知府大人看得不成样子的队伍,暗暗生气。却在这节骨眼上,不敢发火。
可怜知府大人堂堂朝廷命官,如今却要憋着闷气,自己双脚走路。真是苦不堪言啊!
大队人马熙熙攘攘向前,好在还有军官在,走着走着也就渐渐有了点队列。前面有骑兵开路,知府大人手下人走在中间。后面是一大堆军兵压阵。“总算是有了点气势。”知府心中稍稍安慰自己道。却不防脚下一软,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幸亏随从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不然知府大人说不得又要晕倒过去。
几十里地,先前就走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都能远远看见目标了,可知府大人却觉得这段怎么这么长啊!
知府大人是被人背着前进的。如今情况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