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婆小姐似是累计,看了眼洗耳恭听的余依墨,居然嘴角微微一弯,漏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余依墨赶紧回以微笑,“前辈您休息吧,阿瑾婆婆会告诉我的。”
“阿瑾,小丫头有什么不了解,你自可告诉她。”
在那老妖婆的注视下,余依墨退了下来。或是那小姐的安排,老妖婆的态度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绕过屏风,老妖婆忽然回头对着那副印着谪仙美男的屏风站住,余依墨乖巧的跟着回过身子,也看着那屏风。依然是栩栩如生,仿似会动的年轻魅惑男子,身姿如松的挺立在长亭古道边,手里一把半开的折扇,嘴角含笑,暗香浮动让人心弦微微颤动。
“小姐想变回容貌,就是为了这个男人。”阿瑾眼光深沉,再无之前的蛮横和嚣张。
“这个男人与小姐千年前是一对恋人,当时男人是化神期,小姐是元婴期。后来男人准备飞升,说在上界等她,可是没想那男人却迎接九重雷劫时被人暗算,当场陨落。小姐因为男人报仇后,容貌尽毁。后来小姐查到这男人重生在当今当乐派掌门的身上。小姐便在当乐宗不远的地方居住了起来,希望修复容貌,去找那个男人。“
额,余依墨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
“如果当时情真意切,这男人应该不会在意前辈是如何样貌吧,而且,前辈的样貌也是为这男人报仇而死,若是真情相告,对方应该只有感动的份。”
老妖婆阿瑾苦笑道,“当然试过,我曾试图去当乐宗将此事向掌门说明,只是直接被那掌门给轰出来了。”
“或许,那掌门并不记得曾经的往事。”余依墨也觉得这是个心酸的故事,劝道。
阿瑾笑道,“我是妖修,若是不记得,又何必留情面。”确实如此,当乐宗那么多元婴修士,看在人与妖天生对立的立场,应该不会放过一只六阶的妖修。当乐宗这么做,只能说明那掌门还念着曾经的一丝情分。
“小姐听闻此事很是伤心,加上百年前与人打斗留下的伤痕,便是一病不起。但是小姐并不死心。”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的压抑,怪不得老妖婆会出现在当乐宗大门前,而并没有引起当乐宗的注意,想来这老妖婆为了自家小姐之事不止一次的去独闯当乐宗。当乐宗也早习惯了吧。
可怜天下痴情的女子,身在其中,又有几人能看透,余依墨略一感慨,虽然心中对那掌门多有不耻,可是她又不能代替别人去感受别人的情与爱,也只能希望这小姐能如心中所愿。不管是缘是劫,都需要她自己去化解。
“前辈,既然如此,您有何必将朔析派十五名外门弟子捉来?”
如果老妖婆对当乐宗是恨,应该捉当乐宗的弟子才对。只见那老妖婆道,“若不是我每日在小姐的膳食里以极为隐秘的术法混入人血和精元,小姐哪里能活到现在。我不过顺手捉了那十五个人修罢了。”说这话时,已是离开屏风很远,走到山洞的门前。
“婆婆是说,还是要杀害这十五名弟子?”余依墨心头一紧,闪过重重的不安。
“这十五个人修也是好运,有个小子居然趁着我不注意跑到小姐那里求饶,小姐已经知道此事,我这事也做不得了,如今只有另想它法。”阿瑾眼光闪过一丝暗芒。
余依墨松了一口气,想到她在石室里见到的朔兴绣,大概他就是她口中的那小子吧。
“小姐虽修为还在,但因为身体心脉受损严重,如今百年都没有恢复,自然发现不了我的秘术。就算放了这十五个小子,我还会找到其他人。”阿瑾陷在自己的思维里自言自语。
“婆婆,既然前辈并不希望用这种方式维系生命,婆婆如此关心前辈,又何必辜负了前辈的心愿。”虽然这件事情上面她也没有办法,但是总觉得重视一个人的前提,更应该尊重这个人的想法。
“小丫头,话说的容易,若是你没有更好的方法,就不要废话。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我也不介意用你的血,就算凡人用处不大,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真是怪婆子,但知她也是维护自家小姐心切,心中对她倒真的没有多少怨恨。
忽然想到朔兴绣,他说要找老妖婆谈判,是不是知道老妖婆的所为,而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前辈。”忽然听见背后一个男子小心翼翼的声音,两人一回头,这才发现朔兴绣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两人身边。
阿瑾眼中怒意一闪,但想到小姐的吩咐忍住没有动手,抬眼看了一眼那石门,居然是开着的。
想必是刚刚将余依墨拖出来的时候忘记随手封上了,才让这个蝼蚁一样低级的修士寻着时机出来。
老妖婆眼光在他身上看了一遍,见他神色虽是恭敬,但并未太多惧怕。眉头一皱,不屑的道,“你是找死,还是有事?”
“晚辈,晚辈有事。”朔兴绣沉默一下道,脸色不禁有一丝惨白。
送他们来当乐宗的唯一筑基师兄,就是要与他们讨一条活路,才被这老妖婆一巴掌拍死的,真怕自己走他后路。
“何事?”不过片刻间老妖婆已近显得极不耐烦,仿佛多看这凡人一眼都受着莫大的心理压力。
“晚辈是有事与前辈商量。”朔兴绣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更加恭敬的道。
一向暴脾气的老妖婆居然真的给了他机会,他必须抓住。
说罢不等老妖婆多问,连忙将手中的一块通体透绿的玉瓶递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