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刀剖竹节一般,顺着齐齐哈尔路,装甲支队很快就突破济宁路、惠民路、榆林路三个街垒,面对这条路上最大的敌军阵地——平凉路齐齐哈尔路守备点,88高射炮也仅仅只用了两分钟就将日本人彻底轰垮、打散。
坦克也好、摩步营也好、522团的士兵也好,从来就没有一个小时不到在日军防御核心推进两公里的奇迹,一时间士气大涨,齐齐哈尔路上一片欢腾。而在租界外隐蔽观察所的王敬久中将接完电话当即给了杜聿明一拳,大骂道:“你这个万刀剁的!怎么早不上来打,你知道我这几天死了多少兄弟?!”
“我!”打得好还被骂,杜聿明满脸错愕,可再见87师其他人都神色黯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马上抽调部队填进去!填进去!”王敬久当即下令,“公大纱厂那边也不要闲着,马上做牵制性进攻,马上做牵制性进攻,防止日本人增援。”说完部队的安排,他又道:“马上给司令部打电话,报告我军已突入美租界,占领平凉路,很快即可占领汇山码头!很快即可占领汇山码头!”
王敬久兴奋的急跳脚,他下完令又给了杜聿明一拳,再高兴的骂了一句才离开隐蔽观察所。他的报告很快就转到到第9集团军指挥部:设在南翔古漪园司令部。参谋们接到电话简直是难以置信——打了五天只占领了一些外面阵地,装甲团一上去就马上要打到汇山码头,这可能吗?!可这样的消息料想前线也不敢谎报,他还是挂断电话立刻向司令官张治中中将汇报。
“打到平凉路路了?!”和一圈参谋一样,张治中也对这条消息将信将疑,潜意识里,他认为这太不可能。
“他们是怎么打的?”参谋处处长徐权也难以置信,坦克就那么厉害吗?
“报告!”外面的参谋又进来了,“日海军司令部、公大纱厂都向我军攻击区域派出了援兵。”
这条消息终于有些让人安心了,作战处处长史说中校立刻道:“军座,估计真是装甲团把日本人打痛了,司令,我们应该马上下令全线发动进攻,支援装甲团作战。”
“是,应该马上让88师也动起来。”方传进、沈蕴存也道。
消息确认了,张治中拍了拍脑门:“要是他们一开始选的是保定路就好了。如果打到平凉路,那就已经是汇山码头了。”
装甲团突入的区域是许昌路到齐齐哈尔之间,这么一直打下去是能打到黄浦江边,可问题是汇山码头在许昌路的西侧。要占领汇山码头他们还得右转,也就是沿着平凉路向西走一点五公里才能打到汇山码头。司令部也不知道装甲团进攻之前是怎么选的,可现在既然已经打进去了,那就只能将错就错——先在许昌路、齐齐哈尔路切断日军东西联系再说,这也算完成了战斗企图中的一个;同时,命令装甲团立刻向西进攻,沿平凉路打到汇山码头才是正理。
“那就马上下令,让88师发起牵制性进攻!另外命令装甲团,不要再往南攻击,应该马上右转,沿平凉路往西进攻汇山码头。”张治中终于下令,他嗓子沙哑、面带喜色——南京最高统帅部常凯申的电话一天催的比一天急,拿下汇山码头他终于有个交代了。
“放!!”齐齐哈尔路上,高炮营营长林泽环中校已经打疯了。看见沿路一个个日军街垒被88高射炮轰垮、粉碎,他身体里就迸发出难以言状的亢奋,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强暴日本女人——88高射炮粗大挺直的炮管就是他的****,而沿街的日军街垒就是日本女人的****,现在,****节节前进,日本娘们****翻在地。
高射炮一喊停,前面暂时避进民房的维克斯坦克就冲了过去,机枪‘砰砰砰……’的开火,把那些受伤的、逃散的日本兵、日本侨民义勇打的全是血窟窿。摩步兵紧随其后的补抢、发财——那些日侨义勇手上的手表第一个被抢下来,落入士兵的口袋。负责这条街巷作战的坦克连连长郑绍俞少校对此并不责怪,这是士兵的战利品,他甚至想大喊汇山码头有数不清的西洋手表。
越靠近黄浦江,街道就越密集,房屋也逐渐高大起来,这是沿江码头后的住宅区。多数是两层的砖石建筑。在以前,这里或许住着纱厂工人、码头苦力,而如今这里仅仅是一片废墟,唯有一些断成几节的店招牌半埋在砖石里。
‘咸肉菜饭骨头汤……’虽然‘骨’字后面没有了,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
‘虎标牌万金油,清凉……’又是块断成两截的招牌;
‘白猫花布,新丰纺织印染……’,一个穿印花连衣裙、烫着发的时髦女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可脸却少了半边。
坦克发动机的轰鸣中,队伍缓缓的向前,步兵佝偻着身子跟在坦克后面,有些人居然带着笑意。从坦克中探出身子的郑绍俞只感觉不安,他已经看到前面的街垒已空无一人,日本人去哪了?虽然惊叹于88高射炮水平轰击的杀伤,可这么顺利就打到平凉路,他真是不敢想。
果然,在他凝神细查时,后面有人大喊‘小——心!’话音未落,机枪子弹就鞭子一般的抽在坦克和路面上,而后是战防炮的声音。日本人已经把炮搬上了屋顶,他们匆匆的打了两炮便紧急转移了——己方的迫击炮也早就搬上了齐齐哈尔路上一座三层高的屋顶,那里居高临下,可以控制整一片战场。
枪声、手榴弹、炮弹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