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要通知英方吗?”严寿华笑过又追问道。
“暂时不通知。”林国赓对此也犹豫了,他觉得香港和上海租界并无二致,两者都在日军的兵锋之下,“你转告汉盛,千万不要抛头露脸,香港会面结束后尽快离境,目前只有马尼拉和新加坡是安全的;再就是和重庆方面的谈判也由香港站转告给他,看看他的意见。”
李孔荣选择前往香港是因为要与人会面,第一个要见的人是中统的徐恩曾,会面已推迟一周,徐恩曾在香港等得急跳脚,若不是假钞套现利益太大,他怕早就负气离开了;第二个要见的是韩国临时政府的金九,韩人光复军组建并不顺利,期间还遭遇间谍案,李范爽等人弄得是焦头烂额。可这都是次要的,金九这些人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跟国民党走还是跟海军走。
按照事件的优先级,李孔荣香港下船后第一个会面的自然是金九这群高丽棒子。他们这些人对李孔荣也早有耳闻,今天算是大家开诚布公第一次会面。
“能觐见司令官阁下,鄙人深感荣幸!”香港遮打道思豪酒店,金九一进门就对李孔荣深深鞠躬,他领着的人也对李孔荣鞠躬,这让李孔荣心中郁闷,他不喜欢日式鞠躬。
“金先生不必多礼。”李孔荣尽量大一些声音,但又不能扯裂脸上的伤口。“各位请坐吧。”
此时的李孔荣早就不是牧师打扮了,他身着海军少将礼服,金色佩剑,白色手套,十足的司令官风范。他虽然客气,可金九这堆人也只有金九小心坐下,其他人都还是站着。
“将军英武,亲率战舰于惊涛骇浪中击杀国贼,挽狂澜于即倒,实在让鄙人感慨万千。”金九戴着眼镜看上去像个文人,眼眸却深藏犀利,不可轻视,可这张嘴,真是涂了蜜一样,一句甜过一句。这是因为在中国呆久了吗?李孔荣暗想。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李孔荣对他的赞美毫无所动,言辞淡淡。“还是说说你们吧,招了多少人了?什么时候能跟得上计划?”
“我们……”说起李孔荣金九脸上放光,可说起自己他却显得惭愧,他站起来鞠躬道:“阁下,时到今日,在港韩人也不足二千人,上个月还发生动乱事件,实在是有愧期望。”
“你还是坐下吧。”李孔荣不自觉用了上司对下属的语气,“人多少不重要,关键是这些人要真真实实和你一起干。一旦光复军大旗扯了出来,海外的朝鲜人都会来投奔,你就是复国的英雄。按照我的预计,五年之内,朝鲜即可复国。”
“五年?!”金九惊的眼镜都要掉下来,其他李范爽等人也震惊不已。
“最长五年,短则四年,运气好说不定三年半。”李孔荣说着自己的估计,老神在在。“所以你们要好好考虑接收事宜,特别是怎么接收现有的朝鲜军队和地方政府人员。”
“接收?”金九念着这两个字,此时他才挥退随来的众人。他道:“阁下,那些助纣为虐的奸人难道不要全部处决吗?”
“是要杀一些民愤大的,可这些人如果全部杀了你靠谁统治朝鲜?”李孔荣笑问。“如果我是你,上岸就大哭一顿,哭什么?就哭那些朝奸。你要哭着说是因为政府没有保护好,他们才不得不被日本人奴役胁迫,做哪些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朝鲜光复了,他们的苦难也结束了,所以你和你的政府要保护他们。”
李孔荣说的金九是懂非懂,这个暗杀起家的高丽棒子很怀疑李孔荣是不是喝醉了,可靠的这么近,他发现李孔荣神色清明,根本就没有喝酒。
“阁下,可党内的同志恨不得诛杀他们而后快,怎么能保护他们呢?”金九困惑的问道。
“哈哈……”李孔荣闻到了他身上的文青气,和国苠党一脉相承,难怪他一直巴结着重庆政府。“是正义重要还是朝鲜重要?是善恶重要还是权力重要?”
李孔荣的问题让金九错愕,他继而再道:“目前要光复朝鲜的,可不止你这些人,俄属远东以及延安都有一批,他们最终将合流算是一伙;美国李承晚正在四下活动,算是第二伙;最后就是你,你如果不是遇到我,应该还在长沙窝着吧。
你以为你很占优势吗?我觉得这三伙人当中你是最没有优势的一伙。如果,你不打算抛弃国苠党,即便我继续支助你,你以后也不可能在光复后的朝鲜有什么影响力,甚至你为朝鲜光复所做出的事迹也会被另外两帮人掩埋。现在是你决定去留的时候了,金先生,这个问题你考虑清楚了吗?”
金九最近一直呆在香港,李孔荣希望他能考虑清楚选边问题,选国苠党那就去重庆,军队就由国苠党负责帮忙重建,和海军只在情报上保持合作;选海军那就先去美国,与李承晚合流也好,吞并也好,反正两股力量要融合在一起,如此日后朝鲜政坛才有金九这帮人的份。只是一个一直把常凯申看做天的人忽然要他抛弃常凯申,这确实有些难度,李孔荣也不逼,一切看他自己的选择。
“阁下,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