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久荣还在想这两个缩写,支秉渊就对身后的白人道:“乔治,来一下。他们,”支秉渊指着史久荣道:“想买我们不要的这些机器,你和他们谈一下。”
支秉渊一副老板派头,目睹全过程的陈季良也有些吃惊——他之前没有参与收购谈判,面积几平方英里的工厂就这么三言两语拍板买下,再看随行之人全都面露喜色,看来又是自己占便宜了。
“这仗打得漂亮,爱洲越来越有汉盛的味道了。”林献炘看了看身后偌大的厂房,很是满意。
“汉盛的味道?”陈季良想起李孔荣就苦笑,他不但是个强盗,还是个莽夫。
“是啊。按照汉盛的说法,欧洲很快就要开战了,我们得加紧收购,欧洲一开战,像斯图亚特这些人就要观望了。”林献炘完全相信李孔荣对世界局势的判断,故有此一说。
“他还是先把尊之他们捞出来再说吧。”陈季良不懂商业运作,他只是觉得鲁莽对海军不利。
美国新中防务又买下了一家公司,身在柏林的李孔荣自然不知,即便知道他也不会说什么。他给支秉渊等人的指令就是收购,收购之后抵押,抵押的钱款在八月底投入股市以及汇市,等欧洲开战造成的股市波动过去后,挣完大钱的资金再抽出来大肆收购有价值的工厂。而后,这些被收购的工厂再整合、兼并、分拆、注水、包装,最后乘着欧战的春风,在华尔街股票经纪人的吹捧下隆重上市、大举圈钱。计划总是完美的,但执行的时候总会出问题,可那是以后的事情,李孔荣现在就遇到了麻烦。
“你就是李孔荣?”柏林警察局的会客室里,李孔荣和谭伯羽坐着等了一会,忽然有两个身着日本海军军服的人走了进来,来人说的是德语,但口音极重,他把李孔荣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
“你是谁?”李孔荣斜视着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不但不起身,还把要起身的谭伯羽拉了下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为首的日本军官金色肩章,上面绣着一朵菊花,这是少将。只是李孔荣没有细看他的肩章,而是觉得日本海军的帽徽怎么那么像猪鼻。“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说到此日本少将笑了笑,“很遗憾,你们等的潜艇一直没有下水。”
“你……”李孔荣惊的跳了起来,他只吐露一个字就忍住不说,这时候德国人进来了。
“你就是李上校?”艾希曼打量着李孔荣,又看了看日本海军武官小岛秀雄,显然他们已经谈过了。“李上校,我希望能和你谈一谈。”
“先生,我们要见警察局的海道尔夫先生,”见势不妙的谭伯羽马上站起来说话。“另外我还想提醒你的是,李上校是驻德海军武官,他享有外交豁免权。”
“当然,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李上校有外交豁免权。”艾希曼道,“我只是想和李上校单独谈一谈。”他说完又强调道:“参赞先生,你们找了不少大人物,但在释放那些海军学员之前,我希望和李上校谈一谈。”
“好吧,那我们就谈一谈。”李孔荣打量着艾希曼,又看了看小岛秀夫,心已经落到了谷底。
“那我就告辞了。”小岛秀夫藏不住笑意,微微鞠躬就告辞了。
单独的办公室内,没有审讯员和打字员,就只有艾希曼和李孔荣。“上校先生,你们为什么要购买武器?是真的像日本小岛将军说的那样,要劫持那两艘潜艇吗?”
“你觉得可能吗?”李孔荣点上烟,不答反问。
“我认为很有可能,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艾希曼笑道,这笑容越看越虚假。“在日本小岛将军和我谈及这件事情之前,我根本没想到你们购买武器是为了这个目的。上校先生,你在德国呆了两年,也结识了很多大人物,应该知道我国政府是不会将那两艘潜艇交付给你们吧,这涉及到我们盟友的利益。”
“德国与日本结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李孔荣避而不谈潜艇,他根本就不明白日本人是怎么猜到自己企图的,难道他们一直在跟踪窃听自己?
“错误?”艾希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中国和日本交战才是错误,正确的做法是马上答应日本的要求,以获得久违的和平。”
“和平?”李孔荣笑了笑,“不如说是奴役吧。很遗憾,中国政府和中国.军队虽然有很多草包,但草包也比奴隶有气节。先生,我和参赞先生是来保释我们的学员的,如果你没有其他要紧事情的话……”
“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艾希曼很不高兴捶了一下桌子,“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可惜的是,那两艘潜艇没有下水,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抛弃那些武器然后夹着屁股滚回中国。”
“这只是你的猜测……,”李孔荣盯着他的蓝色瞳孔,“以及日本人的污蔑!我们的学员和那些武器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只是奉命来德国学习,准备接收建造好的潜艇,但情况发生了变化,你们失信了,所以我们要回国。我不清楚警察为何要将我们的学员在离境前逮捕,这极为失礼的表现,我国政府对此将严重抗议!”
李孔荣此时已经定下心思拒不认罪,听他这么说艾希曼气的磨牙,可再怎么磨他也没有办法,审讯了一晚上他都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昨天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早上更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