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e!(备伡!)”与李孔荣一同出海的是林准,他不但帮忙租了一条船,还自告奋勇的要帮李孔荣温习航海课程,大概是为了体现正规性,口令全是英文。
“ine!(备伡!)”李孔荣重复着命令,还通过传声筒对轮机舱命令。
“!(微速前进!)”林准命令完后李孔荣再次重复,随着他的口令,停下的船终于开始微微向前开动了。本来在驾驶舱打瞌睡的船主詹姆森只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又睡了过去。对他来说,只要船不翻、钱给足,这船可任由这几个中国人去折腾。
“!(半速前进!)”充当船长的林准再次命令。
“!(半速前进!)”李孔荣重复伡令,船很快破浪前行。
“!(左舵5!)”林准开始下舵令。
“!(左舵5!)”李孔荣重复,但是奇怪的是他操舵的时候舵却没有反应。
“!(舵无反应立即报告!)”林准转身看着李孔荣。
“report,the.whee……”李孔荣使劲操着船舵,可船舵就是没有反应。他正焦急间,已经醒来的老船长詹姆森大手伸了过来,他操不动后立刻往右转舵,而后再往左,最后还是不动便直接找了根铁棒……,终于,船舵开始转向。他看着目瞪口呆李孔荣和林准‘哐当’一声将铁棒一扔,拍着手道:“姑娘们,你们应该用点力。”
一句姑娘让李孔荣面红耳赤,好在他下一句让李孔荣不那么害臊:“现在海水非常冷,有些时候船舵会被冰冻住,所以要特别的用力。”
“谢谢!”李孔荣尴尬的对着船主说了一句,他忽然觉得确实应该在海上多练练,书上可不会教你用一根铁棒直接撬。
“这船太破了!我们继续。”林准倒不觉得这是什么经验,军舰的船舵和渔船不一样,再说当时他为省钱,找了这艘破破烂烂的船。“eao.five……(回到5……)”
“操船完全是熟能生巧的事情。”吃饭的时候,林准说着自己的心得,“这不就和你开车一样吗,只是更大一些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开车没有两个发动机啊。”李孔荣说的是两个伡的伡令,现在他还是初学,林准说的都是些简单的东西,他最感动麻烦的就是船有左右两伡,两伡各有进退全速半速等等,任何一个组合都有一个变化,再加上舵令,这就使得驾驶复杂的很。另外还有风速、流速、船身姿态等等,这些因素加上去,驾驶就像是下围棋,有点变化无穷的味道。
“你可以先背,背了之后再操,操完了之后再想。”林准说着自己的心法,“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都是读了两年才上船,就是上了船也只能看不能碰。那时候就只能做梦的时候想开船了。我觉得以汉盛兄的领悟,三个月就能学完。只是学完是学完,要想熟悉还得要一年,要想生巧那也还得一两年。”
“遵之就不要鼓励我了,我觉得我就是半年都学不完,只能滥竽充数了。”见林准高估自己,李孔荣当即失笑,他清楚自己的能耐,那便是学东西很慢,忘记东西也很慢,记忆力好的诀窍就在这里,笨的原因也在这里。
“怕不止半年吧……”林准在李孔荣失笑的时候显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李孔荣大致和他讲过中德之间的事情,从那天以后林准就担心吕贝克船厂那两艘在建的潜艇。“汉盛兄,你说吕贝克那边能在八月份下水吗?”
“你担心那干什么?”李孔荣强笑,其实吕贝克那边情况不容乐观,圣诞节后船坞里的工人就少了一半。王致光与船厂交涉后,船厂的意思是钢板不足,钢铁厂交货延迟。这就很能说明态度了,下个月就是邓尼茨说好交付训练潜艇的时间,他还会信守承诺吗?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林准当即就站了起来,“我们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花了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接船回国打日本人吗?德国人要是不交船,我们岂不是……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哎!汉盛兄,你不是对德国很熟悉吗,怎么就不能想想办法呢?”
“这种事情真的没办法可想!”李孔荣也无奈,“我已经给庸之先生去信了,希望他能多挖些钨矿,然后等德国中断和我国的军火交易后一次xìng_jiāo付德国几千吨钨矿石,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希望德国人能答应。”
“德国人要是不同意呢?”林准盯着李孔荣追,他还不知道钨对德国的重要性。
“他们会同意的,德国需要钨。他们需要钨制造碳化钨刀具,需要钨做穿甲弹,这些都和战争息息相关,他们抛弃我们亲近日本,不就是为了发动对苏联的战争么?”
“可要是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地方,不也是能挖钨矿给他们吗?”林准不愿意希望化作泡影,继续深究着钨矿石换潜艇交船的主意。
“日本人要打下江西、湖南才能挖我们的钨矿,他们离那里还远呢。”李孔荣道。
“可要是……”林准对钨矿这种东西毕竟不熟悉,他说不出别的什么理由,就担心这个办法不成。“我怎么老觉得这不太保险,万一要是成不了怎么办?”
“万一成不了……”李孔荣也一直在想这个可能。按照历史是没有交船的,另外二战开战前德国的潜艇数量有限,万一邓尼茨这家伙将这两艘性能次一级的外贸潜艇征用了呢。“是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