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云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着的背脊暴晒在艳阳之下,身上的皮肤已经晒成古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发射出如同金属一般的色泽。
张大云娘罗三女站在破旧的木屋里,靠者不停吱呀响的大门,手中提着一个水壶,向着门外喊:“大云,渴了没,先喝点茶。”
罗三女生下来眼睛不好,是遗传的,大云十几岁的时候,便已经看不见了。如今张大云已经四十岁,她的记忆里,张大云依然还是十几岁的那个样子。
张大云放下锄头,回头冲着罗三女咧嘴一笑,“娘!”
张大云回到屋子里,接过水壶直接对着水壶嘴咕噜咕噜连喝了几大口水,“叫花说过不久,苗子就要拖到村里来。我得把地准备好。要不是叫花给我出主意。这座山我一个人干个几年,也没办法全部栽上茶叶树。叫花这办法好,让我挖沟就行了。等栽好了茶树,再慢慢清理山里的荆棘。这样我就能够把这整座山都种上茶叶树。可惜这些天不能够像村子里人一样去茶叶厂赚钱了。听说一天能赚一百多哩。”
“崽啊,都是爹娘拖累了你。要不是爹娘,你一身的力气,你就算讨不到婆娘,也可以去别人家倒插门。总好过一辈子打单行(打单行=打光棍)。”说到这里罗三女忍不住又抹起眼泪来。
“娘,你怎么又这样讲呢?你们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哪里能够为了讨婆娘扔下你们不管呢?放心吧。叫花讲了,等我的茶场出了茶叶,他一定负责茶叶的销路。有叫花这句话,我还担心什么?等茶场出产了,我们家的好日子就来了。”张大云见娘哭了,立即慌了。
坐在椅子上的张大云爹张万来开口说道:“叫花前些天给我化了水,我感觉这只脚好像不怎么痛了。还有,我这只脚好像也有了一点感觉。要是叫花再给我化几次水,说不定我还能够下地干活。不能总让大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了啊。我一直在想,老天为啥不让我死啊,让我当个废人拖累你们娘俩。”
“你这个死老头子,你说的是啥子话哟?要不是我瞎了眼睛,你也不用一个人拼命的挣工分养活我们娘俩。你腿都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罗三女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哎呀,你们两个干啥子嘛。爹不是说脚好一点了么?待会我再去求叫花,让他再来给爹化几次水。说不定爹的腿还能好。对了不晓得娘的眼睛还能不能治好。我也求一下叫花,让他给娘也治治。等我的茶场赚了钱,我就建房子,讨婆娘,将来娘眼睛好了,还能够带孙子呢。”张大云笑道。
“不敢想,不敢想啊。我大云要是能够讨个婆娘,让我拿命换,我都肯干。”罗三女笑道。
“哪个哈宝(哈宝,傻瓜)爹娘要拿命换媳妇呀?”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叫花,我正要去找你帮忙呢。你正好来了。”张大云惊喜地说道,正准备给张叫花倒茶,但是想起自己刚才端着茶壶喝了水,要是倒这茶水给叫花喝,不是让叫花喝他的口水么?
“找我干什么?”张叫花问道。
“我爹说他的脚好了很多了,我想让你帮我给我爹再化几回水呢。对了我娘的眼睛虽然瞎了几十年了,你看能不能化水治好?”张大云兴奋地说道。
“大云。我们家总是这么麻烦叫花,怎么能够让叫花做这个做那个啊?只求叫花把你爹的腿治好就行了。”罗三女说道。
“我先看看。”张叫花说道。
罗三女的眼睛瞎了二十多年了,村里人的记忆里,罗三女似乎一直都是一个瞎子。
“我也不晓得能不能治好。”张叫花可没有什么把握。
“我娘年轻的时候眼睛虽不好,但还是能够看得见的。后来得了一场病,结果眼睛看不见了。”张大云连忙说道。
“那我试试看吧。能不能成,我也不晓得。”张叫花让张大云端来一碗清水。
“弟子起眼观青天,师父在身边,起眼观青天,师父在眼前,观请华佗祖师大神通,年年月月救凡民,奉请大风仙师到,吹风眼,吹火眼,吹石范,吹土范,吹木范,吹金范……华佗祖师即降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张叫花边念咒语,边在罗三女眼睛上画符,最后又在碗中画符。咒语念了三遍,这水才算化好。
“大云叔,你先让奶奶把水喝了。”张叫花说道。
张大云连忙将那碗水端了过去,“娘,快点喝了,这是叫花给你化的水。喝了,眼睛就好了。”
“我喝,我喝。”罗三女颤巍巍地用手扶住碗,将碗中的水一口喝了下去。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张大云连忙用手在罗三女眼前晃了晃。
“哪里可能见效这么快呢?”罗三女笑道。
“对对,慢慢见效,只要有效果就行了。”张大云傻笑着。
“以后每天面向东北方,焚香焚表,行三跪九叩礼,念三遍立刻见效。每日三次。我再去找点药,给罗奶奶服用。”张叫花也不晓得有用没用。但凡自己晓得的手段全部用上一遍。尽人事,听天命。对于张万来的脚,张叫花还是有点把握的。
给张万来的也化了水,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草药。已经炮制成药膏。
“这些药膏,每天给万来爷爷涂上。”张叫花将带过来的药膏递给张万来。
“叫花,你这么照顾我们家,我们家真不晓得该怎么感谢你。”罗三女感激地说道。